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不然现在她恨不得找个地缝转。仅剩的酒精随着秋风消散,她咧着唇角,再次拨开被吹起的碎发,轻声问:“你国庆回去吗?”“不知道放几天假。”陈惟朔想了想,说:“不一定会回去。”看来是不回去了,心中的幻想也随之打消。她小幅度点着头,闷声嗯了声。鼻音很重,陈惟朔侧眸看了眼:“你回去?”程纾再次点头:“应该回去。”“行,知道了。”知道什么?她下意识看向他,不解地眨着眼睛。女生眼睛很好看,如清水那般明亮,在这晦暗不明的夜晚上看去,又好似蒙上一团水雾那般。陈惟朔垂眸,看着女生认真乖巧的神情,就像高一那年夏天遇见她时,一模一样。喉结滚动,垂下的眼睑不禁想起某件事。话题截止,周遭又再次陷入寂静。两人偏偏都不是话多的,程纾也不擅长找话题,更别说是对着陈惟朔本人。一路上,直到快到宿舍楼下时,来往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指尖不停摆弄着火机,过了会儿,陈惟朔望了眼身旁女生:“昨天晚上那条信息,没发错。”指尖紧攥着尚存余温的瓶身,顿了两秒,她反应过来,慢吞吞点头:“我知道。”其实昨天看到的时候,她隐隐有这个猜测,只是过于胆小的她,不太敢相信他会对她发这些。但更多时候,她第六感往往都是很准的。眸色闪过一丝诧异,陈惟朔看着女生淡定自若的模样,忽然笑了声。他说:“那天语气重了点,没针对你。”程纾一下又一下眨着眼睛,抿唇:“嗯,我没在意。”强装镇定的外表下,藏在衣袖下的指尖却因紧张早已泛白。加速的内心早已乱了节奏,仿佛下一秒顺着嗓子眼跳出那般。他是在哄她吗?那天分开后,程纾是红着脸回宿舍的。到宿舍楼下时,她放缓了脚步,拿着手机给好友发着消息。消息发完后,指尖控制不住地下移,瞧着今天无数次点开的聊天框,唇角不禁上扬。内心异样的情绪不断萌发,她望着两个方向的楼梯,默默选择了另一个。想走慢一点,权当散步。宿舍在四楼,快要到的时候,周遭忽然响起阵阵哭噎声。四周很静,在这光线微弱的环境下,这道哭声反而显得极为诡异。她试探地迈出脚步,侧着身走过拐角,却发现一位女生正蹲坐在楼梯处,埋头哭。瞧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紧皱着眉,加快脚步上前。“杨昕?”正哭噎的女生明显一顿,随后抬起早已被泪水迷乱的双眼,看清来人后,直接扑过去放声痛苦:“程纾……”这个姿势实在奇怪,只有稍不留意两人便会一同朝楼梯下面滚下去。没办法,程纾一边顺着她的后背,扶着她又慢慢坐了下去。这边楼梯很少有人走,因进宿舍楼就面朝着另一面楼梯,所以尽管是住在最后一间,也很少有人会往这边绕路。也因这一原因,不少自律的人早起都会来这边爬楼梯健身。杨昕不知哭了多久,只感觉倚着肩膀那块逐渐变得湿漉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她坐在这里,余光瞥了眼角落堆放的啤酒易拉罐,她抿了下唇,拿出手机给好友发消息。程纾:【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解酒的东西吧。】曲夏如:【只喝了果酒头也晕吗?】曲夏如:【行,我赶在门禁前回去。】程纾:【好。】又过了会儿,杨昕像是发泄好情绪那般,吸着鼻子缓缓抬起头,眼神刚落在好友身上,又忍不住哭了出来。这种时候,程纾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难过成这样。但是以她藏起来哭的经验,这时候是最不希望身旁人开口的,不然好不容易整理的情绪会再次崩塌。薄唇紧抿,她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杨昕抽噎着接过,擦拭着眼泪,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怎么不问我。”“你想说会跟我说的。”她说。“你讨厌。”杨昕顿时哭的更凶了:“我前两天都那么对你们了,你还来陪我……我知道你很好,但我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脾气……”程纾轻声安慰着,又道:“别伤心了,是因为下午夏夏吵醒你的那件事吗?”
尽管她知道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哭。毕竟军训的时候吵成那样子,她第二天还跟没事人一样。“不是。”杨昕摇头,浸湿的纸巾在鼻尖蹭了蹭,过了几秒,才说:“我跟社长表白被拒绝了。”“?”程纾愣了几秒,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拧眉道:“什么时候的事?”“就在今晚。”杨昕头埋的很低,呜咽道:“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以为他会同意的,可他今晚跟我说,只把我当成普通社员,平日里回我消息也是在例行公事。”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程纾耐心地听她将对方吐槽了一遍又一遍,有时候说激动了还恨不得现在冲过去把对方狠狠揍一顿。其实关于这个社长,她是知道一点的。从开学后杨昕便认识了他,两人之间联系不断,夜里发语音打电话是常有的事情。也是因为经常半夜打电话吵到其他人,她和曲夏如在军训时发生了第一次争吵。也是那时候,她们几人知道了这个社长的存在。按照现在大学生快餐式的恋爱,她们本以为两人有可能等不到军训结束就会立马在一起,毕竟杨昕的条件在那里放。可他们两个并没有。开学后杨昕拉着姜欢欢一起进了社团,两人相处起来就好似已经热恋的情侣那般。程纾也不明白,两人看起来明明都对对方有意思,社长又为什么要拒绝。“他说我看他看的太紧,让他喘不过气。”泪水划过脸颊,杨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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