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若有所悟地将那副镜子拿起来,试探着架到自己的眼前。“您也开始戴墨镜了吗,白鸟警官?”路过的一名搜查课同事,不免好奇地问了句。白鸟警官陷入了久违的迷思。“不是,”他回答说,“……从哪儿批发来的同事滤镜,也给我戴一下。”用奇妙的暗黑滤镜征服了同事们的总悟,此时正独自一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总悟难得换回真选组的服装,权当是便服;同时,他手里依旧握着插线的长刀耳机,面露微妙的郁闷表情。尽管不像平常巡逻时的样子,没人认出他来;总悟在这一路上的回头率却还是悄悄地飙升。他手机的备忘录里躺着一条地址,是高木友情塞给他的散心地。这里离游乐园不远,连餐厅的大门都装饰成旋转木马的样式,配着门前的小型音乐喷泉,发出有嘀哩哩哩伴奏声的彩虹水光。总悟迈步进去,听见餐厅的深处、也传来隐约的乐声。“欢迎光临,请这边来。”一位帅气的服务生迎了上来,好奇地瞅一眼总悟和他相仿的金发。【呜呜——这是!】小系统突然嗷地一嗓子,声音被掐成了电报。“怎么?”总悟戳一戳在脑海中转圈儿的系统,试图把它从宕机中拯救出来。金发的服务生很为难地瞧着他。“啊,这位客人……还请不要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利器哦?”服务生指了指总悟的腰间。总悟目光下移,眨了眨暗红色的大眼睛。“男人无论何时都会随身携带一把利器的。”总悟即答,在小系统高了八度的电报声中,迅速地补充,“我是指灵魂的利器——这把播放着灵魂的摇滚乐的,菊一文字rx-78”总悟一把揪出藏在口袋里的耳机线,顺着菊一文字的插口连到了耳边。第一次碰到这种奇葩客人的安室透,陷入了思维の两难。“……这、这样呀?”安室透心里按下不表,自然地露出略觉困扰的微笑,依旧带总悟去里面落座,“请随我来。”【呜嗷嗷呜!】小系统不知又发现了什么,停下了聒噪的电报声。小系统悄然切换到了逃生〇的界面,屏幕上虚拟麦克风刺啦作响:「“明明是我拍到的新闻,却要我稍微休息两天……凭什么呀?我为了找出真相、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去找电视台的大前辈帮忙确认的!”」“?”总悟脚步微微一顿,又姿态如常地朝前方走去。声音的来源、是他左手边卡座中的一个纤细背影。卡座的桌子上,摆着一只便携的相机。那是个同样面色郁闷的女孩,愤愤地打着电话:“这都是什么老板、什么警察呀!”
安室透正引着总悟经过餐位间的通道,两顶靓丽的金发叫玻璃后洒下的阳光笼罩,映出轻盈的辉光。女孩余光一瞥,面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调换,手却下意识地想要举起相机。“喂,拍谁呢?”总悟的刀鞘点到女孩的手腕上,力道精准而显得挑衅。“执法要拍,散步、吃饭也要拍,你是想拍什么警察花边新闻吗?”总悟懒洋洋地说道。安室透本来劝阻他的动作僵了僵。女孩看清了这昨天在烟雾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金发,听到这措辞,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啊,是你!?”“……?”安室透眨眨眼,一瞬间露出吃瓜的表情。 安室透“竟然是你!”这带着相机的女孩激动地一拍桌,直接跳了起来。她指着总悟,流畅地吐出一连串发言:“你就是那个在bell tree塔下举着火箭筒被警车追的警察——”紧接着,她又说道,“就是你害我的稿子发不了、被上司强行放出来休假的!”在安室透不明所以、但下意识劝架格挡的架势里,总悟危险地眯起眼。“原来是你呀,那时候看到的反光。”总悟气人地哼笑一声,“真是可惜,这样偷偷摸摸的水准也够当记者吗?”女孩掷地有声地反驳:“比你这种被同事追出几条街的警察好多了吧!”“被追的根本不是我,是我身后短腿的炸弹犯哒;”总悟无良地再次甩给在宇宙间遨游的炸蛋仔当头一锅。“而且,我被追的时候还没有拿出火箭筒——这一点我必须要说。”总悟奇特地执着补充。“……只有这一点是在理直气壮地反驳吧?”小记者重点抓得很准,“——只有这一点是真的吧!”“我对待执法和消灭犯人的真情,绝对比看图说话的稿件认真多了。”总悟啧啧有声地拉满了仇恨。总悟默默地挪移震惊的安室透,像放盾牌一样预备地举在身前:“现在「震惊」类似的标题早已经过时了吧?习惯拿着这样的稿件,那工作中不是昨日受挫、也早晚要有一回吧。”“……你这家伙!”在小记者和总悟的推拉争论中,安室透逐渐听明白前天发生的事。原来那个女人模糊不清的、所指的「有意思的事」,是这样的一场闹剧。以至于忽然提到了在电视台工作的基尔,想必也是留意到了这位记者女孩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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