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知草原上的土壤肥力如何,又是否能支持改良麦种的生长,只现在看着,可以补一次肥力,等一个月后麦苗返青了,再看效果。”狄霄问:“仍用粪肥?”“粪肥肥力足,太多容易烧苗,不然改用草木灰吧,我曾见过祖父给麦田上草木灰,大概知道份量。”可惜在场十几个人,除了谷辛和明窈,无一人知道草木灰是什么。明窈也只听说过,具体如何烧制如何用量,也只是个门外汉。“草木灰简单,收集秸秆草茎焚烧,火灭后留下的灰烬就是了,若是怕肥力过剩,也可以混些土,在麦苗上薄薄铺一层。”“等返青后的追肥就用草木灰和粪肥混,既能保证了肥力,还能防虫抗旱,促进麦秆生根。”“不过不管混土还是混粪都不能太多,土要挑细土,不然麦苗头顶的重量太过,恐会压坏了幼苗。”之后,谷辛又说了烧制的要点。比起木炭,草木灰就没多少技术含量了。草原上不缺草木,唯一要考虑的,只剩焚烧地点的选择。有谷辛指导着,焚烧的过程和时间有了定论,但这遍地青草灌木,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火灾。几人商量了半天,明窈提出:“不然继续挖窑吧,或者地窖也行,多些通风的孔洞,把火势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我觉得可以。”谷辛表示赞同。然东南聚居地少山坡,窑洞的位置不好选,只能先挖一只地窖出来。地窖选在了距离部落七八里地的地方,那边离一片小湖泊近,就算真发生了意外,也能及时取水灭火。地窖挖得浅,窖口也不算大,地窖才挖好,还能看见窖壁上在掉落土沫儿,地窖外还围了一圈碎土,土堆被水浸湿,防止火苗溅出引燃草地。众人急着看成果,东西备好就直接开始了。因地窖偏小,差不多一板车的草茎就能铺满,一把火扔下去,很快冒出浓浓的黑烟,漫天黑雾,呛得人连连后退。草木灰要烧足时间,等灰烬烧成,火势自然会熄灭。一群人无所谓这会儿的等待,从清早等到天黑,总算等到了火势完全熄灭,地窖底下铺了一层黑白相间的灰。作者有话说:这满满一板车的草茎烧完,只出了窖底薄薄一层,明窈和谷辛举着火把,照亮地窖。而狄霄和另外一人跳进里面,一人铲灰一人接,合作着降刚烧出的草木灰都抬出来。谷辛掂了掂,大概估计了一下重量:“有点少了,恐怕连半亩地都不够。”草茎不如秸秆耐烧,烧出的灰烬也比秸秆要少,可惜草原上少有秸秆,便是有,也只长在水源充足的河边,与拔都儿部相隔甚远。而有溪河的地方,往往都有其余部族的人出没,很难说会不会与他们撞上。狄霄问:“那是继续烧草茎,还是去远处寻些秸秆来?”“烧草茎吧,虽然费些力气,但也不费什么事,就是要加快些速度,不然我怕耽误了追肥。”谷辛算了算,一窖草木灰要烧上整整一天,便是日夜不断,也要小一个月的时间。“这草茎能压实吗?”明窈忽然问了一句。几人齐齐向她看来,思虑半晌,谷辛点头道:“可以一试。”时间已经不早了,众人将东西收拾好,赶紧回去休息,等第二天天刚濛濛亮的时候,就又要去收集草茎烧灰。好在一日过去,第二窖的草木灰比昨天多了一倍有余,再挖出两个地窖,将草茎压得实实在在的,大概五六天就能烧足几十亩农田的用量。与此同时,十几个妇人开始筛细土,以两成细土八成草木灰的比例混合,先紧着两亩改良麦田用,然后才是其余耕田。前前后后七八天时间,族里的几十亩农田总算都铺上了一层草木灰,保守起见,草木灰没有施太多,若半月后成效好,再略施一层。半月后,望着田地里高过小腿肚的麦秆,又一轮草木灰的烧制开始了,这回参与进的族人占了族里半数人口,其余人若不是手头有活儿要忙,怎么也要亲手试一试。草木灰和粪肥一比一混合,以麦株为中心,向周围铺开,同时为了避免杂草抢养分,施肥前又除了一波草。四月的雨水并没能如大家希望的那般丰沛,好在雨水少了些,也没到干旱的程度,再从外面挑些溪水河水回来,勉强满足了麦苗生长的需求。也不知是不是草木灰起了作用,今年的麦苗瞧着透绿透绿的,即便比改良麦矮了两三寸,可看着成色,也比往年好了许多,一天天过去,族人的大半心神都落在的农田里。早中晚各个时辰,总能看见族人在田间溜跶,拎着一把小锄头,若是望见杂草,顺手就刨了,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小虫,也很难在叶上活过一晚。单凭着这份上心,田里也不该生杂草虫害。就连那淘气的孩子都隔三差五跑去瞧瞧,趴在栏杆上,遥遥望着,小心不进去踩踏。一眨眼进了五月,草原上的天越发晴朗明艳,日头每天都高高挂在头顶,却少见过分灼热的时候。若是在大瑜,五月早到了穿夏衫的时候,但在草原上,穿着春衫,早晚偶尔还会感到凉意。而这个时候的猎物最多,出去狩猎一趟,野鸭子野兔都能满载而归,碰上七八人同时外出,大伙一同围攻长角鹿和落单的野狼,鹿角和狼皮攒了半筐。看孩子们也跃跃欲试的,明窈索性给他们放了长假,整整半个月时间,任他们去练骑射。狄宇没办法跟着一起去狩猎,虽嘴上不说,可无人的时候,也少不得落寞。明窈偶然见他缩在帐后,可怜巴巴地抱着双膝,连那一向宝贝的小弓都被丢在脚边,额头磕在膝盖上,半天不见抬头。
没过两天,狄宇就被叫去了仓房。现在的仓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