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里,福尔蒂特就成了0号的小尾巴。无论走到哪,他都怯怯地跟在0号身后,从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后面的能言善辩几乎只是过了一个星期的功夫。勃谢尔虽然没少在0号面前说过这只亚雌心思不正,但是每次一说,福尔蒂特就像是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瞬间又切换回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看得勃谢尔火大的要命。当然,让勃谢尔更郁闷的是0号看起来很吃对方这套,无论自己如何磨破了嘴皮子的劝说,0号似乎都没有远离对方的意思。于是三者的日常就逐渐变成了“福尔蒂特,你会飞吗?”“啊,我我不会,但我也有鳞翅,我会努力学的”“哦,好。”“你会飞个屁,凌我告诉你啊,亚雌的鳞翅大多发育不良,既不好看又不实用,就和它们的能力一样,纯纯是摆设!“这种鸡飞狗跳的热闹日子一直持续了几周,而在一个平静的下午,中心却展开了一次全方位的排查。因为,20号死了。他的尸/体是在一监控死角处被发现的,现场并不算好看,a区的所有虫都被中心叫到了现场围观。他的身体被一层处理过的白布盖着,原本肥大的身体在白布遮挡下看起来却瘦弱无比。那张白布并不大,20号的一只手露了出来,他的手指上只有浅浅的几片肉还挂在上面,其余部分几乎全是白骨,这种死法几乎只会出现在军雌的身上。因为军雌大部分时间面对的异兽的袭击,丢了几块肉乃至一条手臂都是十分正常不过的事。但是20号以这种死法死在了拐角的水箱旁就有些意味不明了,高科院中心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这是头一次有排名前30的虫在最终选拔前去世,为了制止这种恶劣的风气,大大小小的搜查开始在a区进行,每一个志愿者几乎都被进行了独立的盘问,但是这场轰轰烈烈的调查却在三天之后被突然叫停了。中心不再去追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20号的死像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沙砾被风轻轻的拂去。最近a区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重,部分能力差的雌虫更是早早就回到寝室,不敢随意外出。自那天从现场回来后,0号就发现勃谢尔一直忧心忡忡的,就连平时和福尔蒂特固定的斗嘴时间也全然消失了。福尔蒂特倒是好似完全没有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每天依旧缠在0号的身边。身边没了勃谢尔的碍事,更让福尔蒂特得寸进尺了起来。
不得不说,没了碍眼的勃谢尔,福尔蒂特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今天,就在福尔蒂特准备去中心拿营养液的时候,却被拐角处伸出的一只手掐住脖子用力按到了地上。突如其来的袭击,让福尔蒂特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手扣上了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对方的力气很大,掐得福尔蒂特的眼白处布满了血丝。福尔蒂特强撑着清醒,这才看清了上首的虫正是这几天奇奇怪怪的勃谢尔,他听到对方咬牙切齿的说:“20号的事是你做的,你不用狡辩,我在他的尸/体旁边闻到了你的味道,那股恶心的垃圾味我不可能闻错。”福尔蒂特闻声也没有反驳,反而笑了出来,随着脖子上手掌的不断收紧,他勾唇讥讽道:“鼻子这么灵?你做贼的时候就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的吗?”他此时的表情全然不像在0号面前的纯然无害,眼里的恶意几乎要凝结成实质。那双浅金色的竖瞳像是一只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上首面色巨变的勃谢尔。无论在哪,小偷与盗贼都是最为虫所唾弃的一个群类。即使是流浪虫看见这类虫也会朝着他们吐一口口水,毕竟不劳而获的事向来为虫族们所不齿。勃谢尔的身体出现了片刻的僵硬,手里的力道也不由一松。他仔细地打量着下面的这只亚雌,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会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小偷的事。他盯着对方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一道身着红色长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那是他为了给生病的雌父偷药误入艳区的那一天。艳区是蒙戈尔下城区一片最为混乱的地域,从名字上也不难听出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毕竟总是有些心理扭曲的雌虫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艳区则很好的为这部分雌虫提供了服务,由于“物美价廉”,艳区每天都会吸引不少的雌虫前往,而这里同时也是亚雌的聚集地。亚雌由于体型瘦弱,很受部分雌虫的“欢迎”,至于那些长得好的亚雌,这份美丽或许也给他们在艳区里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勃谢尔看着面前这张有些阴柔的脸,突然想到了在雨夜中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他那晚正趁着一只军雌睡着的功夫,从他放在一旁的衣物中拿走了对方的钱袋,一路跑到小巷里,却听见另一侧传来了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待他藏到树丛的功夫,便见一只身形庞大的雌虫拽着一只体态瘦弱的亚雌来到了小巷中那双充满怨毒的浅金色眼睛,与银白色的长发渐渐和面前的这只亚雌重合,勃谢尔冷笑一声,渐渐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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