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鹿笙忍不住伸手揉了两下。祁枕书将她放了下来,糖糖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抱着鹿笙的腿,抬着头,闪着大眼睛,甜甜糯糯地说:“谢谢阿娘。”鹿笙的心又化成一滩温水,暖暖涨涨。她弯下身想要将她抱起,结果头顶传来祁枕书略带冰凉的声音,“糖糖,今天的字可练了?”对面的一大一小皆是身体一顿,鹿笙将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糖糖弯起的嘴角也落了下去,看向鹿笙的眼睛盈上了期待。糖糖满三岁时,祁枕书就为她开蒙,三岁的孩子生性好动,对枯燥的练字有些抵触,经常是能躲则躲。鹿笙现在连多跟孩子说话都要看祁枕书的脸色行事,哪里敢插嘴管教育的事情,只能回给糖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圆圆的小脑袋耷拉了下去,靠在怀里的布老虎上。鹿笙安抚地摸了摸,“阿娘还买了糕点,等你练好字,咱们一起吃怎么样?”失落的表情一扫而光,小家伙霎时抬起头,欢快地应声,“嗯。”看到这一幕的祁枕书眉头紧紧拧起,明明与自己更亲近的糖糖,只过了一天就有了倒戈的趋势,让她有一种女儿要被人抢走的错觉。这便是狐妖蛊惑人心的本事吗?鹿笙见她们进了书房,自己去后院找了竹筐和镰刀出了院子。要想酿好酒,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做好酒曲。酒坊的酒曲更适合做米酒,今天是为了挽救损失才直接用米酒蒸馏,但如果日后要直接做蒸馏酒,就要在酒曲上做改进,这样酿出的酒才会更醇更香,出酒率也更高。按照原主的记忆,鹿家后门的山上就有她需要找的酒曲原料。半个时辰后鹿笙找齐了要用的植物,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草丛里传来期期艾艾的鸟叫。‘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小爷的翅膀,小爷的屁股,疼死我了!’听到熟悉的鸟语,鹿笙脚下一停,扒开草丛,果然看到了某只骗吃骗喝的鹦鹉。‘谁!你别过来啊!小心小爷啄死你!’‘跟你说了别过来,再过来小爷不客气了!!’‘小爷跟你拼了!!!’或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鹦鹉挣扎着使劲扑棱翅膀。它的一个翅膀受了伤,想飞但飞不起来,只能叽叽喳喳用尖叫威胁来人。鹿笙好笑地看着它,“就你现在这秃了毛的样,还想啄人,飞得起来嘛你?!”认出来人是鹿笙,鹦鹉立刻停止了挣扎,尖叫变成了哀鸣,‘呜呜呜,姐姐救命啊!’鹿笙伸手将它抓起来,“干嘛要救你这个小骗子。”‘姐姐,我错了,我好惨啊……’羽翎支棱着一个掉了毛的翅膀,跟鹿笙哭诉。吱呀的开门声响起,鹿笙一抬头,就见到祁枕书正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
听到门外的声音,祁枕书开门出来查看,却看到鹿笙正在跟鹦鹉说话。扶在门框上的手轻颤了一下,祁枕书压下心底翻涌起的情绪,强忍着镇定说:“后日是阿爹的三七,我们一同去一趟白云寺,为阿爹点一盏长明灯祈福,你觉得如何?”作者有话说: 村里的麻雀金乌西斜,霞光漫天。祁枕书说话的时候一直凝眉看着鹿笙,不想漏掉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寺庙是供奉佛祖菩萨的庙宇,佛法无量可驱散一切妖邪。若鹿笙真是狐妖附身,应会对白云寺避之不及,想办法推脱不去。鹿笙不明白为什么去给鹿华诚点长明灯这个事,祁枕书还要特意征求她的意见。而且她明显能感觉祁枕书说话时候的紧张,还有这会看着她的神情,带着深深的探究。是原主不喜欢去白云寺?还是点长明灯这个事情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是因为点长明灯需要花很多钱?等待鹿笙回应的时间里,祁枕书只觉得每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鹿笙为什么还没回答?难道她不敢去吗?那她真的是被狐妖附身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鹿笙的脸,察觉到她微动的唇角。要拒绝了吗?祁枕书忍不住屏住呼吸。就在这一刻祁枕书感觉世界都静了下来,静到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咚。她要是拒绝了,那接下去该怎么办?请道士吗?去哪里请?要不要先带糖糖离开家?“可以呀。”鹿笙仔细翻着脑海中的记忆,并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答案。清灵的声音瞬间拉回祁枕书飘散的心绪,可以呀三个字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了很久,她才像是真正听到它一样,理解了它的意思。她同意了?她竟然同意了?!为什么?她是不怕吗?还是因为她法力高深不怕寺庙?见到祁枕书一脸失落的模样,鹿笙奇怪又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去白云寺点长明灯有什么问题吗?”“无、无事,那我们后日便去白云寺!”话毕,也不等鹿笙回话,祁枕书便兀自回了书房。鹿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她答应了一起去,反而惹得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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