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这题让我来橘色的灯光自斜上方落下,落在祁枕书微微凸起的眉骨,一双眸子隐在阴影里,沉不见底。与她相视一瞬,鹿笙好像感觉到了祁枕书有些不快。可还没等到她细想原因,就听到她问:“在想什么?”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尾音略微轻扬,带着平日里不曾有的一丝柔意。“没、没什么。”仿若一阵清风拂过耳畔,鹿笙心头一颤,竟生出些无措,不敢再与她对视,只愣愣地垂眸去看二人交叠的手。而这一番动作瞧在祁枕书眼里却另有意味,她眉眼压了压,随即手掌一转,将自己修长的手指滑入鹿笙的手心,与她掌心相握。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远远不断传至心间,越发灼热。转瞬间,心湖如烧开的沸水,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鹿笙的大脑已经宕机。不管是那抹比不上长宁郡主的怅然,亦或是刚刚察觉到的那一丝不快,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这只纤细白皙的手。“此处人多,莫要跟丢了。”语气淡然自若,就像是往日里说过无数次一般地温声叮咛。“哦。”鹿笙暗暗深吸一口气,被热意蒸腾消散的理智渐渐回拢。祁枕书提醒道:“不是想要那盏金菊灯?作何在这发愣?”“你猜出谜底了?”鹿笙惊奇道,注意力完全回到了灯谜上。“嗯。”与她点了点头,祁枕书与长宁公主微微颔首。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长宁郡主语气淡雅道:“请便。”“走吧。”祁枕书转身牵着鹿笙离开,鹿笙忙不迭侧身与长宁公主颔首道别。“那谜底是什么?”鹿笙好奇道。那灯上连一个字都没有,祁枕书是怎么猜出谜底的?少女微侧着身子,脑袋轻轻歪着,一双黑溜溜的双眸满是探寻,额间的碎发偏向一侧,模样甚是娇俏可爱,与家里另一个粉糯的小团子分外神似。深邃的眸底泛起涟涟柔光,祁枕书眉梢微扬,开口提醒她。“那灯上多了一样东西。”“多了一样东西?”鹿笙低喃着重复了一句,随即眼睛一亮,忍着兴奋小声道:“是蝴蝶。”唇角爬上一抹弧度,祁枕书点头道,“正是。”一路破解花灯谜底,在康定坊里来来回回,基本逛遍坊内的所有街道。这些题从最开始的拆字、看图解密、到后面涵盖诗词、星宿推演、历史典故、农桑节气,简直就是上达天文下通地理。
知道的是在猜灯谜,不知道还以为在参加什么全能人才选拔。鹿笙也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最后看完花灯就眼巴巴地看向祁枕书,还开小差地去街边买了一盒奶香枣泥糕。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与祁枕书一起参加这种猜灯谜的活动。题都是祁枕书答出来的,她一道都没帮上忙。这样会显得她很笨诶!鹿笙恨恨得嚼着嘴里的奶香枣泥糕。俩人来到了第九盏花灯前,这是一个普通的圆形灯,灯上并无半点图画,至于短短的两行字。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八头,下有一百一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看到题的一瞬,鹿笙登时瞪大眼,快速转过身,一把捂住祁枕书的眼睛,兴奋道:“这题我会,这题我会,让我来,让我来答。”眼前是朦胧的红光,眼睑上是软软的温热触感,一股香甜软糯的奶味萦绕在鼻尖,祁枕书蓦地一顿。耳边的嗓音脆若银铃,惊喜的欢愉中夹杂着娇软的甜腻,让人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心思。“好。”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祁枕书顺从的闭上眼,轻声道,“我不看便是。”“嗯、嗯。”鹿笙欢快地应着,临拿开手之前又叮嘱了一遍,“你看着就行,我来算哈。”语气认真得过分有趣。“我知晓了。”祁枕书温声应道。得了她的肯定,鹿笙松开手,转头认认真真地看花灯上的题目。鸡兔同笼用二元一次并不难,但没有草稿纸,鹿笙只能一只手当纸,一只手在上面比比划划,碰到难算的乘除,面上那秀气的小眉毛就跟着一蹙一蹙,十分灵动活泼。祁枕书看过一遍题目后,便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唇角不觉间流露出一抹浅笑。“我算出来啦!”鹿笙兴奋地与她说道:“是十九,都是十九只。”祁枕书故意沉思一刻,才缓缓点头,赞同道:“是十九。”“嗯,我就说这题我会。”鹿笙眉梢高高扬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得意地雀跃。那双莹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笑靥纯真清澈,宛若稚童。祁枕书被她感染,也忍不住弯了眉。美人如玉,只轻轻一展颜,似是一朵悄然绽放的仙株,璀璨生光,绚丽夺目。鹿笙一时看傻了眼。二人相顾而立,周遭的一切仿若不复存在。“笙妹妹,你们在这呢?”苗方爽朗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与人隔绝的静谧,并对此毫无察觉。“这题可太难了,我们猜了半天,好不容易猜对了十道题,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苗方大大咧咧地走到二人身侧,沮丧又满是遗憾地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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