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相处了这么久,她发现祁枕书这个人是真的闷。平时话少也就罢了,鹿笙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以为她性子沉敛。然而时间一长,鹿笙发现,祁枕书这个人就连不喜欢也不会明着表达出来。给她夹了不喜欢的菜,她会默不作声地吃掉。有时候会偷偷生闷气,但却不告诉你,即使问起来了,也只会说无事。很多时候,鹿笙都是在事后想起,才发觉她好像是有些不太开心。在暗中偷偷观察了几次,鹿笙才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这个人,在并不开心或者生闷气的时候,看似面上没什么不快,但眼睑就会不自觉下垂,说话的时候也不与人对视。就好像现在。垂着眼,兴致不高,侧过头眼神回避。明显就是心里有事,可问她,偏偏还说无事。想着还有事要办,鹿笙只能暗暗叹一口气,等回头找机会再与她好好谈谈吧。二人买了年货,路过街口的时候,看到有卖春联的,鹿笙挑了一副,准备贴在房子的耳门。回到家,鹿笙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塞上了一小串崭新的铜币,见着天色还早,便拿了春联,准备离开前先去贴上。前几日学堂放假休课,鹿筝看店里太忙,就接了糖糖去了自己家照顾,她们商量好了,等今日申时带着孩子们一起到鹿笙家里汇合。鹿笙比量了一下门框的高度,发现自己这个小短腿即使站上梯子,也够不到门顶端,便回屋喊了祁枕书一块帮忙。祁枕书挽了挽袖子,爬上长梯。登到一半,鹿笙把涂抹好浆糊的春联给她递了过去。弯腰接过春联的一瞬,祁枕书又闻到了那一股浅淡的桃花香。好看的薄唇微微抿起,她半垂着眼眸,缓缓地接过春联。“往左一点。”鹿笙往后仰了仰,看了看春联的位置,祁枕书将春联往左挪了挪。“可以,右边稍微低一点。”鹿笙觑着眼校对了一下,满意道:“好了,好了。”俩人一上一下,一人指挥,一人出力,协力贴好了春联。“小心一点。”鹿笙伸手扶着祁枕书下梯子,祁枕书拉着她的手,走到最后两节的时候,为了借力,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手臂。拿过红纸的手在鹿笙的衣袖上留上了一个红红的印子。“抱歉。”祁枕书浅眉微蹙道。鹿笙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棉袄,这红的五指印在袖子上实在有些显眼。“没事。”
红色粉末沾了浆糊,鹿笙拍了拍,不但没拍下来,还沾上了一点黑色灰尘。“算了,我去换一件好了。”鹿笙放弃挣扎,收了一旁的梯子回屋。“嗯。”祁枕书浅浅地应了一声,背着手跟在她身后,轻轻碾着手上的浆糊。哒哒哒。申时未到,卓渝便驾着车到了鹿笙家中。“渝姐姐何时回来的?”鹿笙笑着与她招呼。自从卓渝出公差去了青州,一直都没回滨河县,鹿笙本以为她过年并不会回来了。鹿笙见她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想她这一趟差走的并不容易。“昨日回的。”卓渝接过她手里的年货,放到车架上,笑着回道。“阿娘~”某个小家伙听到自家阿娘的声音,迫不及待地掀了帘子钻出来。鹿笙把年货放在车上,伸手抱起小家伙,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调侃道:“怎么在大姨家呆了几日,好像又长胖了不少呀。”小家伙伸手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开心的说道:“肚肚变大了。”都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鹿笙穿来这三个月,小家伙不仅长高了不少,还更加圆润了,白白嫩嫩特别可爱。与她刚来时见到的那个小脸蜡黄的小孩,全然不似是一个人。马车刚到鹿儿庄,就在村口的大树下遇到了等着她们的鹿里正。“哎呦,不与你们聊了,孩子们回来了。”鹿里正拄着拐杖,乐呵呵地与其他人道别。前些日子鹿里正身子有恙,村里便重新推举了一位里正,没了外务叨扰,鹿里正闲着无事便坐到村口与乡亲们闲聊打发时间。鹿里正身子已经大好,精神头也与往日里无二,但就是一直没想起来那日在山上的发生的事。“大母,你坐这。”卓渝搀着人坐到她车上,两个小家伙第一时间扑上去曾祖母姑祖母的唤着,鹿里正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等到了家,杨玉兰已经在伙房忙活上了,鹿筝几人搬着年货下车,也洗了手去厨房帮忙。“筝姐。”齐南正在灶前生火,看到鹿筝便笑着与她打招呼,鹿筝笑着道,“还是小南最勤快。”“你们回来了?”杨玉兰听到女儿声音,抓着一颗白菜,从洗菜池后面侧着头与她说话,“阿渝回来没?”她这女儿媳妇儿的工作性质特殊,打交道的不是悍匪就是江洋大盗,每一次出公差,杨玉兰总是提着半颗心。“回来了,昨日回的。”鹿筝挽着袖子走过去,笑着与她说道。“筝姐。”齐北浅笑着与她招呼,鹿筝与她点头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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