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清心中不喜,却没有甩开沈佳盈的手,只神情淡淡,“忘记了。”她根本没与沈佳盈约定要去沈家用饭,只说忘记而没有直接拆穿她便已是给足了面子。“那只能改日再约了。”林纾清言语和煦地与鹿笙道。有沈佳盈在场,她不想直接再定日子。“记性当真是不太好。”沈佳盈笑着嗔了她一眼。微弯的桃花眼盈着笑意,但话中的意思却暗藏玄机,在敲打她。上一次林纾清想要悔婚不成,还险些丢了掌家权,直至六月二十一日顺利过了聘礼,一切才又恢复如常。林纾清不想沈佳盈与鹿笙过多接触,便寻了个理由将人带走。独自在院中逛了一会,鹿笙碰到了阮芃的妻子方静,方静曾见过鹿笙与祁枕书一起,将她认了出来。两人寒暄了几句,鹿笙一路与方静来到善雅堂,被安排着跟阮家亲朋的女眷坐在一桌。鹿笙时不时看向门外,在那袭白衣出现在回廊转角的第一刻就将人认了出来。眸光亮起的一瞬,却又登时暗了下来。廊道的尽头,长宁郡主先祁枕书一步穿过月亮门,随后她脚下的步子微顿,与赶上的祁枕书并肩而行。她们的步履一致,长宁郡主唇角带笑姿态娴雅,全然没有半点慑人的威仪,而祁枕书面上也不似一贯面对旁人的清冷,眉间也露着喜色。二人走了一小段路后停了脚步,驻足在廊道上说话。院内微风乍起,卷下枝头的黄花,飘飘洒洒沿着垂落到廊道。谈话中的两人齐齐抬眸向外看去,又转而接着说话。花雨纷飞,雨中佳人相谈甚欢,美景丽人两相宜,宛若画卷。临近开席,二人才结束了对话,往厅中走来。她们刚踏进厅中就被阮芃引着往里走去,祁枕书匆匆回头望了一眼,在看到鹿笙后与她点了一下头,跟着阮芃去了主桌。不多时,阮山长与阮家姐妹搀扶着老太太从外间走来,宴席正式开始。鹿笙心绪不佳,连带着也没什么食欲,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宴过半巡,桌上的女眷们吃得不多,便开始说起话来。“瞧见没,阮老太太身边的那就是长宁郡主。”“长宁郡主?那不是咱西凉下一……”“嘘,有些话可能说。”“对、对,长宁郡主长得可真好看。”“我看她身边那个白衣的女子也不错。”“哟,听你这口气可是不寻常。”
“没瞧见她是与长宁郡主一道来的?我看你就别想了。”“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两个人看着还真是般配。”“主桌上的那些人,可没有你我能肖想的。”“我瞧瞧看,阮山长右下首第一位可是礼部侍郎范阳?”“是他,听说是官家知他是山长的门生,特意遣人来给阮老夫人贺寿的。”“他身边的人就是青州知州。”鹿笙抬头望去,只见阮山长正与身旁的范阳说着话,过了一会二人齐齐看向祁枕书,祁枕书起身与范阳敬酒。在她坐下后,长宁郡主看了一眼祁枕书,又转头与范阳说话,范阳视线扫过祁枕书,赞许地点点头。宴会结束,宾客相继散去,但主桌的人却是散得晚一些,等祁枕书与鹿笙从阮山长家中出来,已是日薄西山。祁枕书在席上喝了几杯酒,眉眼间都带了几分醉意。“今日可是有些无聊?”祁枕书拉着鹿笙的手,歉然道。早间其他宾客散去后,她瞧着鹿笙独自坐在席上,便觉得有些揪心,但她的席面上满是山长的贵客,容不得她先行离开。一顿宴席吃下来,从院中论策的那一刻起,鹿笙便看出了阮山长对于祁枕书的不同,也明确地感觉到了祁枕书已经不是那个日日在鹿家书房中苦读的书生。就如书中的原剧情一样,从祁枕书离开滨河县的那一天,她便像是展翅的鹰隼,越飞越远,越飞越高。“还好。”鹿笙将手插入到祁枕书的指间,与她食指相扣。她的心底满是怅然,这双手她还真不舍得放开。纵然鹿笙掩藏的很好,祁枕书还是看出了她有些异常。她想抱着人哄一哄,但碍于还在外面,就暂且作罢。好在阮山长家与她们的小院离得并不远,没走多久二人就到了家。观赏院门的一瞬,祁枕书便将鹿笙揽在怀中,抱着她柔声道:“过两日旬休,我定好好陪你。”灼热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隐约间还掺杂了一丝淡淡的香气,鹿笙记得那味道,是长宁郡主身上的香味。鹿笙敛了敛眉,伸手推开她,语气满是嫌弃,“味道好难闻了。”“我这就去洗洗。”祁枕书忙松开她,挽着袖子往灶台走去。等祁枕书洗完澡出来,鹿笙正在烧火煮面条。祁枕书悄然走到她身后,将人圈到怀里,枕着她的肩头,“好香。”席间众人多是喝酒谈天,并没有吃多少饭菜,祁枕书这会还真有些饿了。“只有下了面条,哪有什么味道。”鹿笙笑着嗔道。“娘子下的面条自然是香的。”出口便是撩人的情话,说话的语调也带着娇软。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