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的在陈家商议这样的事?竟然还想夺走他的孩子,她倒是极信任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大度,连这孩子也能毫无芥蒂的当做亲生的看待。陈庚望越想越怒,心中便是一刻也忍不得了,冷笑一声,“怎么?你算得甚?他又算得甚?哪里还由得你们挑日子,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非要离婚,也不是不成,只待这孩子生下来,我绝不阻拦。”待陈庚望说完,宋慧娟微微抬起了头,翻过身,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竟觉得可笑至极,“我们?难不成你是说学清哥?这事和他一点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主,和他有什么关系?”看着朝他瞪眼的妇人,听着那亲切的“学清哥”,陈庚望心中的熊熊怒火更是愈演愈烈,“没关系?你是当我是个瞎子不成,那衣裳不是给他做的吗?白日里他才来,这会儿你就要离婚,你说和他没关系?”“你——”宋慧娟被他气极,一时竟反驳不得,过了好一会儿,待头脑冷静下来,便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这事都和学清哥没一毛钱的关系,是我自己做的主,你好好想想,我还是那一条,孩子归我,其余的我都不要。”“你做的主?”陈庚望自上而下睨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嘲讽。宋慧娟见他一幅硬顶顶的模样,便软了语气换个法子,“孩子跟着你,日后会耽误你的,以后你要是再娶,人家见你带着个孩子不大会愿意。”看着这好像一心为他想的妇人,陈庚望冷哼一声,仍旧不松口,“我也只一条,等孩子生下来其余的都随你,你还是先把这孩子生了再说。”说完,陈庚望便一脚挑开了被子,惹得身下的木床发出极大的声响,翻来覆去,来回的调整动作。
宋慧娟见他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又是这般模样,便转回了身子朝着外侧,心神疲怠的闭了闭眼。还是这样……陈庚望依旧是这样,只他眼下这般的反应,她再不明白便是个真傻子了。听得身后发出的动静,宋慧娟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屋里满眼满耳都是他的动静,如何能避了过去?宋慧娟两手撑在身后,披上小袄便下了床,还未离得几步,便听得身后那人也跟着穿起了衣裳。“你还是仔细想想,我是想好了的,谁也拦不住的,”宋慧娟转过身淡淡地对他说,顾不上身后那人到底是何反应,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陈庚望紧紧盯着门外的那道身影,面带寒霜,眸中凛冽。她休想!深夜寒霜,渐渐凝结,待宋慧娟再回到屋中时,陈庚望已经阖上了眼。宋慧娟收拾妥当,静静躺了回去。眼下这局太难解,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法子,只希望如今他能早些想开罢。大约是明月渐暗,透到地面上的月光渐渐失了光辉,蒙上一层灰纱,也一齐笼罩在两人的心头上。这时,陈庚望蓦的睁开了眼,定定瞧着身旁的妇人,那道浅浅的呼吸声缓缓传入了他的耳中,竟觉出一丝愁绪来。伴着这浅浅的呼吸声,陈庚望也阖上了眼睛。灰蒙蒙的夜里,几丝细雨纷纷淋淋的向大地飘洒着,那座青瓦灰墙的院子里,匆匆赶来了几道人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陈庚望看着这座枯寂的院子,心下竟生出几分凄凉,脚下不自觉的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这些人似乎都老了,比上次看着老了许多了,但也比上次多了许多人。院子里立着几个妇人并少年人,而在那屋内,此时的他们仍旧是跪在地上围着一人,他看不清楚。可下一瞬,他就看得清楚了,原来竟是那老同志。陈庚望看着那躺在床上的人已然是瘦骨嶙峋一般了,他半阖着双眼,对跪在身边的其中一人说道,“待我走后,不用再开你娘的棺,就按着老礼儿分盖葬罢。”那地上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虽有感伤之情,却不同于上次那样悲怆。等那老同志歇了一会儿,缓过劲儿来,又对一旁的中年妇人说,“你娘做的寿衣在里间的那口樟木箱子里,去拿来我看看。”那中年妇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抹了抹脸上的泪,便转身进了里间。陈庚望见状,塞了个空,仔细打量着这老同志,此时他正紧闭着双眼,两手搭在腹前,若有若无的念叨着什么。还不等他看出什么,那中年妇人便捧着一摞的叠好的寿衣放到老同志面前,他睁开双眼,慢慢抬起手,摸着光滑软和的料子,浑浊的双眼透出几分怀念,半晌,又开口问道:“鞋呢?”“箱子里那鞋还没做好,我去给您……”那中年妇人再也忍不住了,跪倒在床边,小声地呜咽着。那老同志有气无力的顿了手,叹了一口气,怅然道:“是啊,那还是个不成型的鞋底子,没做好哩。”一旁站着的中年男人见状,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嗤笑,“您还稀罕她做的这一双鞋不成,从前她给您做的那么多的衣裳,也没见您对她露个笑模样,如今只需大姐再给您买一双就行了。”跪着的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喊道:“明实!”那被唤作明实的中年男人挑了挑眉,转身出了堂屋,待他一走,这屋里堪堪只余下三人了。那躺在床上的老同志似乎并没有生气,闭着眼轻轻说道:“只怕你们心里也是怨我哩。”闻言,那跪在地上哭泣的妇人也倏地安静下来,摇着头,给出了他们的答案,“这些都过去了。”那老同志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话,“你娘的那口箱子里还有些钱,不多了,就都给老大吧?”那跪在地上的妇人点了点头,没有反对。那老同志继续说着,“你们商量着,回头找个日子把明宁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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