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他再不我个准话儿,明年过年他别回来了。”陈庚望发了狠话,宋慧娟没法子装聋作哑了,怎么也得给明守说说。等寻了空闲,宋慧娟纳着鞋底子与他说,“这几天你明增大娘来了几趟——”话未说完,陈明守就问,“娘也急了?”宋慧娟停下手里的针线,抬头对他笑,“说实话,娘有点急,眼看着比你大的小的都成了家,咋不急?可娘也不愿意逼你,以后得跟你过一辈子的人,说到底还得你自己愿意。”陈明守知道他娘的苦心,也终于给他娘一个好消息,“那明年我忙完,争取把人带回来给您瞧瞧。”宋慧娟听见这句话,眼睛乍亮,“真是?没逗娘开心罢?”“没,”陈明守被他娘的欢喜一并染得眉眼弯,“我看爹昨儿见了我就气,您先跟他说一声就成,就是别的还得等等,我还拿不准。”
“娘知道,”宋慧娟不住的点头,当天就把这个好消息给陈庚望说了。如今,又是一年,终于到了陈明守说的时候。等了一年的陈庚望头几个月还算安稳无事,可一进了冬天,陈庚望越来越觉着不靠谱,她那大儿面上最是乖觉,说不准这回又是糊弄他来的,教他白白盼了一年,指不定再过几天又是他自己拎着个包回来了。转眼进了腊月,那一对对年轻人赶回家来,又有多少人家赶着腊月的好日子办喜事,也就只有他这院子里冷冷清清,哪个问起来都知道他陈庚望的儿子还是个寡条子。别扭了一天的陈庚望,腊月廿二,赶着小年,在北原工作的陈明安回来了。彼时,一家人刚吃过早饭,早两天刚到家的陈明实端着刷锅水去了草棚子底下,陈庚望坐在井边开始刮鱼,宋慧娟手里和着面,透过窗户瞧了瞧外头雾蒙蒙的天儿,朝外喊道,“明宁,把你的鞋收回去,瞧着要下雨哩,别再淋湿了。”“知了,”陈明宁正在外边的空地上跟人讨论着杨过和姑姑的复杂爱情,还没时间分出神来。“没想到公孙绿萼竟然被她爹给杀了——”“不是,她是自己自尽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爹,要是他不去抢药,公孙绿萼哪会死?”几个半大的孩子每每看完一集都要讨论好半天,更不免为其中人物的命运唏嘘感慨。这时,便有人喊道,“明宁!”“嗯?”陈明宁扭过头,看见路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敞领的大衣,领口微微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带有花边袖口的胳膊扶着肩上一条细长的带子,其下连接着一个黑色皮包,另一边提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大姐!”陈明宁立刻跑了过去,一旁的几个小姑娘也注意到了这个穿戴都与他们极不相同的人,倒很像他们从桂丹家电视上看的演员,纷纷喊道,“明安姐,回来啦?”“嗯,都在这儿玩哩,”陈明安拉着她小妹妹的手往前走,从自己肩上背的黑色皮包里取出一包牛奶糖,递给明宁,“去跟桂丹你们几个分分,你们先玩儿,我回家看看,有时间了跟着明宁去家里坐坐。”“谢谢明安姐,”几个小姑娘面对眼前电视里头一般的人儿都不自觉的乖巧了许多。“我等会儿就回去,”陈明宁接过袋子,对她大姐说,忙拆开袋子,每人都给了三四个,“你们先玩儿,我先回家,下午吃了饭我再来。”陈明宁交代好,人立刻往家里跑。陈明安已经先她一步跨进院门,院子里收拾的一如既往的干净,一眼就看见了从灶屋里提着水桶出来的明实,笑了笑喊道,“明实!”陈明实放下桶喊道,“娘,大姐回来了!”这一声,把宋慧娟和陈庚望都喊了来,宋慧娟放下手里正揉着的面就快步走了出来,陈明实接过他大姐提着的行囊放进西屋,陈明安已经挽住了她娘的胳膊,看见她爹提着鱼便问,“爹杀鱼哩?”仍稳稳坐在井边的陈庚望点点头,回过身拿着剪刀继续刮鱼鳞,听着身后那娘俩亲亲热热的说。“穿这么少冷不冷?”宋慧娟不住地打量她这个大闺女,看看她这一年在外头瘦没瘦,“等你爹把鱼刮好了,给你炸鱼吃罢?”“不冷,我在外头还是最想吃您做的馍馍,”陈明安边说边挽起袖子,“我去跟您做罢。”“你别下手了,”宋慧娟指指那间西屋,“先去收拾收拾,换身厚实的衣裳,这衣裳瞧着弄脏了不好洗。”“成,那我换身衣裳再来,”陈明安松开她娘的胳膊,“我的小袄还在箱子里放着罢?”“都放着哩,前几天天儿好,才晒过,”宋慧娟重新坐到案桌前,继续揉着手里的面团。这时,跑回来的陈明宁一进门就喊,“爹,街上的关大叔刚送电报来了。”“谁的?”陈庚望抬起头问道。“上头写南定的,”陈明宁这才仔细看了看,“是不是大哥的?”陈庚望低头继续刮鱼,只道,“拆了读读。”“儿初五携女归,年前需往女家,”陈明宁查了查,“就这么多了,大哥是不是不回来了?”不等陈庚望应声,刚在屋内换好衣裳的陈明安就走了出来,接过陈明宁手里的电报看了看,笑道,“看来大哥是去见丈人了,年后就得带着爹娘的新媳妇回来了。”这话说出口,宋慧娟脸上的笑意已经掩不住了,连陈庚望冷着的脸就缓和了许多。“真的?”陈明宁不可置信,她大哥被她爹催了多少日子,又或许是她大哥被她爹逼得不敢回来了?“真的很!”陈明安重新把电报交到她的手里,“去放堂屋罢,西屋有给你带的衣裳,去试试。”“诶!”陈明宁欢欢喜喜的跑进了屋。“娘,大哥说过人家姑娘那边啥情况了没?”陈明安进了灶屋开始捯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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