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教西屋腾出来去。”宋慧娟还未回过身,又听张氏拒绝,“我回去歇。”
“天都晚了,”陈庚望坚持要将人留下。张氏还是站起来了,拄着拐杖要往出走,“去提个灯的事儿。”宋慧娟瞧着陈庚望又对着堂屋喊,“明宁,教煤油灯提来。”躲在里屋的陈明宁还是跑了出来,将手里的灯递过去又跑了回去。陈庚望接过,走到灶下,划开一根洋火柴,点着手里的煤油灯,扶着张氏出了院子。宋慧娟从始至终都没开口,她只是弯腰刷着锅,做着她该做的一切。收拾好灶屋,起了热水,喊来她那小闺女洗漱,俩人坐在了灶下泡着脚。“娘,奶是不是要住咱家了?”陈明宁跟她娘是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更没什么顾虑。“还得商量罢,”宋慧娟没问陈庚望,只是尽力回忆着上辈子的安置,许是还得陈庚望他们弟兄仨商量,但只看今天张氏在陈庚望面前落泪的事儿她大抵也能知道陈庚望的主意,就看那两家肯不肯了。上辈子去接张氏是陈庚望自己一个人儿去接的,陈庚良和陈庚兴都在外头打工,没跟着去,不过是一个离得远些,一个近些罢了。当年将人从陈如英那儿接回来时他们弟兄仨商量好的,一家四个月,最开始按着这个法子几家也相安无事,可一年过完,陈庚兴两口子出去做工了,家里没人,就在陈庚良那儿耽搁了下来,孟春燕又哪里会愿意?至于张氏对着陈庚望落泪的事儿她头先也是不知的,时日到了孟春燕是不愿意再留着人的,陈庚兴两口子又都不在家,这副担子就落到了陈庚望身上。当晚,陈庚望回来把他们兄弟打的商量一说,宋慧娟也是不愿意的,松开手里的面剂子,直接便问陈庚望,“这是你们弟兄仨商量的?”坐在灶下烧锅的陈庚望不答,只顾着折手边的柴火。宋慧娟回过身见他这般模样,心里就猜到他又是在他那两个兄弟面前自己拿主意了,心里气愤不已,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就翻起了那本破烂账,“她最欢喜老三了,有点啥都藏着都要给老三留,就是我这几个孩子她哪个管过?一个糖人多少钱?她只给明宝买一个,明实跟着她缠了一路了,她都不许,不是我亲眼看见,我还不相信,一个锅里吃饭她只给明宝煮一个鸡蛋,明实问我,我哪回说过……”宋慧娟提起那些往事心里还是又气又痛,看着一言不发默然起身要出去的陈庚望,她就知道他是拿定了主意,任她再怎么说他也是不会改的,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眼中的泪啪嗒啪嗒的就落在了案桌上。那时家中也唯有明宁一个还没成家,这样大的动静她又怎么听不到,不明所以的陈明宁正带着她大哥二哥家里的小娃娃在外头玩儿,跑进来时只撞见她爹出了院门,进到灶屋看见她娘低着头自己抹泪儿,也心连心的为她娘难受。“娘,”陈明宁掏出自己的小帕子凑在她娘身边,轻轻的给她娘擦着泪儿,对于引她娘伤心落泪的事儿她这时是不敢再问的。宋慧娟听得她来,下意识的偏过头去,还极力挤出点儿笑来,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模样,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没事,烟熏着了。”可陈明宁又怎么看不出来她娘红通通的眼睛,还有那明显的哭腔,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娘,便把那两个小娃娃喊了回来,有他们在便能逗逗她娘。饭间,宋慧娟没吃几口,只带着俩小娃娃给他们喂饱了,便领着人进了里屋。照常原是入了夜,给俩娃娃喂了饭,陈庚望要把人送回去的,要不便是他们那俩儿子回来了顺带拐过来把人带回去。可今儿闹了这么一场,那妇人不开口,直接把人领进了屋,还坐在案桌前吃饭的陈庚望更不会主动提了。天儿黑下没多久,外出做工的陈明守弟兄俩就回来了,敲开了那扇院门。打量着全家,也只有陈明宁跑过去开了门,一见着她大哥二哥,陈明宁就抬手嘘了下。陈明实抬头看向亮着灯的里屋,又看了看坐在堂屋的人,便问,“咋了?”“吵架了,”陈明宁悄声说道,“不知道是因着啥,娘都哭了。”“还能因为啥?”陈明实不用问也知道,能让他娘忍不住生气的除了那一摊子破事还能有什么?陈明实抬起脚就往里走,陈明守慢一步没拦住人,就听他这兄弟直接就质问道,“你又干啥了?”这话对陈庚望无疑是直接往他头上倒了桶油,他那样的人怎么能允许小辈这样跟他说话,当即就瞪了眼。没等他说出话,里屋的宋慧娟也听见动静忙掀了帘子出来拦人,身后的陈明守也拉住了他这个兄弟,宋慧娟忙说,“带着孩子先回去,天都黑透了。”这不过是将这俩冤家暂时分开的法子,不若然她这小儿非得直愣愣的对上这个同样倔脾气的陈庚望,她不愿意他们父子的关系更僵了。可陈明实是一心护着他娘的,怎么也不肯就此离开,硬着头还是不动。宋慧娟忙喊来了俩娃娃,交到她这小儿手里,拉着人就往出走,“赶紧回去,才吃了饭,你们在外头吃没有?”“他又欺负你了?”陈明实被他娘拉着往外走,可他还是不放心,明宁既然那样说他就知道她指定是受委屈了。“没有,没有,”宋慧娟不能跟他再说,他的那脾气对上陈庚望,不把这个院子点了是不能罢休的。“你怕他作甚?”陈明实知道她是故意要瞒着自己,对她也生了气,“我给你撑腰,他还能打你不成?”“净胡说!”宋慧娟教他也逗笑了,便把事儿跟他说了,“前儿不是接了你奶回来,说是跟你二叔三叔商量哩,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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