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瑛二在石碑前盘腿坐了下来,仰头望着那个模糊不清的名字。“他和健也的祖先是同族。”——小村健也,是从忍校毕业时,和千手瑛二分到同一班的队友。小村一族是木叶建立时就加入进来的小忍族,虽然历史悠久,但因为族人大多没什么实力,所以在村里一向没什么存在感。不过这样微不足道的一族,偏偏处处受到羽衣一族的照拂,日子一向过得不错。羽衣一族是昔日与千手、宇智波并称忍界三强的大族,族人一向以多智狡诈著称,爱钱爱到在木叶成立后举族放弃了做忍者,转而认真经商。没人知道这样一个精明的大族,为什么会照顾小村一族这个看似与他们毫无干系的小族。瑛二曾经也不知道。但他最近知道了。寂静之中,蓝发青年抬手摸索着石碑上那个仿佛被谁刻意刮花的名字,神色有些看不分明。……原来羁绊真的是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今天是这个人的忌日吗?”旁边的卡卡西忽然问。瑛二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点了点头。“他是你在战国时代遇到的人?”银发青年又问,语气平静到听不出喜怒,“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你这样从不为别人扫墓的家伙,也为他破了例?千手瑛二听出了发小话语里隐藏的意思。他眼神微微闪烁,却还是选择了点头:“……没错。”【小村就也】的重要性,对他来说是毋庸置疑的。……或者说,对“羽衣瑛二”来说是毋庸置疑的。后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瑛二和卡卡西同时看过去,发现来人是一位带着侍从的老者。他们手里捧着扫墓要用的东西,粗略一看,种类、材质无不上乘,一看就是用心准备了的。看到石碑前已经有了两个人,老者微微一愣,目光从卡卡西身上一扫而过,停在瑛二臂膀上的双头矛千手族徽上。与此同时,旗木卡卡西的视线也扫向了老者的衣领。那上面画着波纹捧月的纹样。——是羽衣一族。银发青年眯了眯眼,转眼看向身侧已经站了起来的幼驯染。对方面色如常地与老者互相行礼,笑着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随手挑了几位死者想要祭拜,却不想直接挑中了忌日恰巧在今天的。
这话老者信不信,卡卡西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百分之一百不信的。千手瑛二此人最擅胡说八道,十句话里能信三句就不错了——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他明明是特意带自己来看这位小村家的先祖的。……不过说到底,卡卡西所熟知的、能够用这套规律去理解和预测的瑛二,不过只是十八岁之前的瑛二罢了。自从十八岁发生了“那件事”,瑛二分散出去的所有灵魂(除了某一片)都找回来了之后,就连自诩最了解他的卡卡西,有时候都看不懂他了。他明明记得这个人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没错,他脑子里真的有个柜子专门储存这些东西——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关于这个问题,木叶史上最年轻的天才忍者其实是知道原因的。——因为他不了解其他世界的瑛二,不了解瑛二在自己没看到的地方经历了什么。就这么简单。但他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近一直心情烦闷的卡卡西想到这里,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然而过了几秒,他却再次振作起来,看向了穿着羽衣一族纹样的老者。别的世界的事情他打听不出来,但本世界的历史,他总能查到一星半点吧?“请问……”打定了主意的银毛上忍上前,一脸自然地向老者搭话道:“可以问一下埋在这里的小村前辈是什么身份吗?我看他的墓很干净,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但是诸位不都是羽衣一族的人吗?”瑛二闻言看了他一眼,但卡卡西无视了他,一直执着地盯着老者。老者在他的注视中沉默了几秒,悠悠地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在老一辈人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来到小村就也的墓前,一边洒水清洁墓碑,一边低声说:“我的爷爷告诉我,对这里长眠着的人,必须拿出最严谨认真的态度对待。”“为什么?”卡卡西忍不住追问。“因为数十年前,这位姓小村的忍者曾是我们羽衣一族历史上,最优秀、最出色的一位族长的伴侣。”老者慢悠悠道。“……什么?”旗木卡卡西心里生出莫名的预感,他看了眼千手瑛二,却发现对方居然在走神。老者的阐述还在继续:“据说那位族长十分受族人爱戴,但不知为何,关于那位族长的事,我们一族却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但为那位族长的伴侣扫墓,却是从以前开始就一代代在羽衣族长之中传承的职责……”老者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有些发愣的盯着瑛二,忽然道:“其实后面这些事不该对外人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嘴巴就不受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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