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欢语言枯竭,确实是解释不来哪里不同。最后只得安抚她道,“没有啦,你是贤妻良母,人家阿姨她开咖啡馆的,你知道做生意的人很注重门面的,当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更光鲜亮丽一点嘛。”“哦。”何丽娜心里这才稍微平衡一点了。至少她不用费脑子去做生意啊。池大州再是混蛋,好歹也要为家里拿钱。大女儿嫁到了不错的人家,小女儿也在读大学了。这样算起来,她好像也不差呢。从医院离开,陈碧笙去了酒店。半个小时前沈华勇给她打了电话,他和儿子嘉琪已经从机场出来,在去酒店的路上了。这个时候,父子俩应该已经达到了酒店。沈华勇在国外开律所的,经济条件很好,住在富人区,嘉琪也是念的贵族学校。如果陈碧笙这一生懂知足,她留在沈华勇身边,应该是衣食无忧,后半辈子都会过得很幸福。但是从她打定主意要回国的那天起,她就没想过回头。沈嘉琪开门迎来了母亲,灿烂一笑,便将陈碧笙抱住。“妈妈好像又瘦了,是不是在减肥?”沈嘉琪平时是个乖学生,偶尔也会跟自己父母开玩笑。陈碧笙笑着摸了两下儿子的脑袋,“回国可能有点水土不服,胃口不太好。”沈嘉琪便道:“那正好咯,我和爸爸来接你回去。”陈碧笙笑笑,没答儿子的话,让他自己看会儿漫画书,自己则去沈华勇面前坐下。最近沈华勇在给一家公司打商标权的官司,是百忙之中抽空回国的。如果不是冯玉露联系到他,现在他也不会坐在这里。沈华勇是个极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言谈间也留给陈碧笙体面。他重重抽了口烟,然后问她:“阿笙,爱过我吗?”陈碧笙如实回答他:“事实上,从你救了我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不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了。”当年沈华勇刚拿到帆船驾照,刚出海不久,就在浅海湾的沙滩上捡到奄奄一息的陈碧笙。他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他。沈华勇救她全靠着一个男人的善意。他只在国内待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要回到国。阿笙很漂亮,对于男人来说,这种漂亮又有着破碎感的女人,甚至比一个完全健全的优秀女人有着更为致命的吸引力。一个月的时间沈华勇就爱上她,并把她带回国。给了她一个家,以及一个全新的身份。因为在国的时候,护照上,阿笙早就冠夫姓沈。如今这样坐在酒店里对峙,沈华勇开始重新审视陈碧笙。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程太太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你知道吗?”“意料中。”“阿笙,为什么这样做?我们不幸福吗?”“幸福的。”“为什么要去招惹程建宁?”“为了报仇。”当年阿笙是如何跌落山崖,沈华勇问过,她不愿说,后面他也就不问了。现在陈碧笙把当年所有的恩怨摊开在他面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她就是回来报仇的。她不会让程家任何一个人好过。沈华勇双手扶着额头,好久好久,说不出话。沈嘉琪就站在门口。皮肤白皙的少年,手指紧紧抠着门框。他从当年程建宁已婚强势占有他母亲开始听起。
听到了冯玉露和程老太太逼她把孩子打掉。也听到程家宣布继承人的时候,母亲的女儿没钱医治。中间断断续续,有些听清了,有些没听清。有没有听清楚已经不重要了,沈嘉琪明白了一个事实,有这么一个男人,几十年前害得他妈妈跳崖,几十年后,又要来拆散他们家。 我有权利这么做“华勇,该说的我都说了,”陈碧笙无比镇定的一张脸对着男人,唇角一抹苦涩笑意,“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们离婚,你恢复自由。嘉琪……归你。”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心口刺痛得厉害。但是比起二十多年前的痛,这点痛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沈华勇深深呼了口气,起身,握住陈碧笙的双肩。陈碧笙也站起来。“阿笙,我暂时不走。”沈华勇说,“我和嘉琪,等你一个星期,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你好好考虑,是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重要,还是早已过去的仇恨重要。半个小时后,陈碧笙离开酒店。沈华勇送她到电梯口,而沈嘉琪待在房里没出去。他已经十七岁了,他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甚至都不敢去面对母亲离开时的背影。沈嘉琪想着,是不是那个男人死掉了,妈妈就不会再想着报仇了?沈华勇从外面进来,除了觉得儿子异常安静,没有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劲。他伸手拍拍儿子的肩膀,淡然道:“爸爸尽力了,如果你妈妈不跟我们走,你也不要责怪她。”沈华勇是在给自己,也给阿笙一次机会。她和程建宁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处在男人的角度,那是阿笙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怎么可能大度到一点都不介意,但是介意又如何,介意也不能改变发生过的事实。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长,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如果阿笙愿意回头,他可以既往不咎和她重新来过。但是,阿笙好像真的不会回头了。第二天是周一,工作日。早上十点三十,程建宁和他新雇用的司机一前一后走出博宇大厦。沈嘉琪已经站在喷泉池那里很久了。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就是那只手,握着紧紧攥着一把折叠的水果刀。程建宁今日在外面有重要应酬,早上出门时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双排扣西装,整个人十分精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上了年纪才有的成熟魅力。时间阅历更是赋予了他年轻男人所没有的沧桑感,却也显得很年轻,说他四十多岁都不为过,是老天赐予的得天独厚的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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