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顿时变得安静一片,两人无声相对,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灯笼的光来回晃,一会儿掠过树丛,一会儿掠过地面,就是没往洞穴这儿扫,两人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春季晚上的空气还是有些冷,何况他们还身处这阴凉的洞穴,微风一吹,凉气加倍,从袖口、领口直嗖嗖往里钻,青萝不由得打了一个轻微的喷嚏。正在附近寻人的侍卫猛地停住脚步,支起耳朵仔细聆听。青萝惊觉不妙,立即绷直了身子,再不敢动弹。谁知又一阵夜风袭来,那入骨的凉意激得她受不住。情急之下,她一把抱住周辰安,一颗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借他的温度取暖。呵,温热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果然好受了许多。可她所抱的人儿却似乎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巡查的侍卫打着灯笼往这边寻来。青萝着急不已,暗叫不好:我的亲娘喂,不会真被人抓住“偷情”吧!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一颗心也跟着砰砰乱跳,差点要跳出嗓子眼来,紧张之下,一双手不自觉的抓住周辰安的后背。他身子一紧,双手握成拳头,似是极力忍耐中。繁茂的枝桠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于地面上映出弯弯曲曲交错纠葛的影子来,与散落的枯枝交融在一起,仿佛自地狱生出的荆棘藤,蔓延伸展,朝着他们抓来。黑色长靴踩在诡秘的树影枯枝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犹如敲响的一声声丧钟,催着他们上路。青萝闭紧了双目,抓着怀里的人,心里哭道:这下真是要死一块儿死了!“诶——”当侍卫即将到达跟前时,远处忽地传来尚寝局女官的声音:“你们快过来!”两个侍卫闻声,便又提着灯笼回去。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远,青萝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抓在周辰安背上的双手也缓缓松开,长长呼了口气。只是危机一解除,她的神经便不再紧绷,从而注意到了眼前的暧昧局面。她本就跨坐在他身上,现下又紧紧相拥,这姿势——倒真像是偷情了。虽然隔着衣服,却依旧能感觉到他精瘦结实的身材,那触感,真叫一个美。她竟有些不舍得撒手,可转念又想:他到底是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适才被她跨坐在身上已是极限,心里定然骂翻了天,这会儿再占他便宜,万一气得和自己翻了脸,那救命恩人的名头就拿捏不住他了!
罢了罢了,还是适可而止吧。她这样想着,一点点的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与他拉开距离。但奇怪的是,身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支棱起来,隔着衣服,顶住了自己。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瞅,可头还没低下去,一股力道猛然捏住自己下巴,将她整张脸扭向右侧,偏到一边。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周辰安隐忍而低哑的声音:“元青萝,你不要再动了。”青萝早已不是当初未经人事的无知少女,此时此刻,如何不懂?那捏在下巴的指腹与少女的肌肤相触,温热的体温与细腻的肤感交融,好似触了电,丝毫不敢停留,一将她的头扭过去,便迅速撤走。这状况实在出乎青萝意料,她脑袋里懵成一片:周辰安……动欲了? 动欲她不好侧回头,就悄悄瞥眼望去,俊美道士似是不愿与她相对,脸扭到了与她相反的方向,完全不给她机会瞧见自己的神情。可青萝看得清楚,一抹红晕自他的脸侧蔓延到耳朵根,又顺着耳朵根一路红到脖子根。虽未触碰,却也能猜到,该是何等滚烫。一向清心寡欲不染纤尘的道士,忽地流露出俗世欲望,倒教她茫然无措起来,呆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远处,尚寝局女官和侍卫的对话隐隐约约传来:“我们弄完了,你们回去守着吧。”“刚才那影儿我们还没抓着呢,你们再看一会儿。”“咱们都是熟人,我倒是想替你们看着,可和嫔娘娘还等着我去复命呢,哪里敢怠慢?人尚食局的两个小姑娘呢,才来不久,一近这疯子就害怕,根本不愿呆,其中一个已经受不住出去吐了,还嚷嚷着要调回宫里呢,怎么给你们看呀?要不,你们一个人在那儿看着,另一个去叫队人来,在这附近巡逻巡逻?”“回去叫人肯定得挨骂,唉,这活怎么就偏偏让我们哥俩碰上了?”“要我说也好办,那些影儿啊,说不好是什么动物弄出来的。真要是什么歹人,木屋这儿早出事了。夜间当个值不容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在门口好好歇一晚呗。”“倒是可行不过真出个什么事,你得替我们做证啊。”“这个嘛”洞穴内的两人听着远处对话,半点声音不敢发出,只是夜风复又袭来,凉意浸得青萝忍不住一个哆嗦。喷嚏还未打出来,背部已然受力,整个人被那有力的手掌按回到怀里,小脸被迫埋在他的肩上。“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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