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奥德拉格还是在背景音里嚷嚷,听起来已经快哭了:“我还以为是妈妈找了小男朋友,不要我了……可是怎么是宝宝找的呀!!!”沙德像鱼鱼虫一样在床上扭动了两下,抱住脑壳:“对不起嘛……”瓦列里娅也很震惊:“什么?!我才没有那么坏!”有的时候瓦列里娅和米奥德拉格会感觉他们俩凑在一起生出了沙德也不是一件完全意外的事(…)这可能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不觉得对小孩失望、只懊恼是不是都怪他们俩有点太脱线了、才没能给宝宝好基因的原因。总之一家三口乱七八糟地讲了半天话,才终于扯到了正题上。沙德此时已经不那么难过和别扭了,虽然有些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生出了一点心事,和爸爸妈妈开不了口;但真的与他们通话时,又会在爱中感到没有什么是不能言说的了。他从床底下找到了被他半夜挤下去的莫德里奇球衣枕,拿回来继续抱着,嘟嘟哝哝地问他们:“好像没有真的出什么事,我要不要装作没关系呢?”“怎么会没关系呢?”“他们没有真的睡觉、亲嘴什么的……”素来在家庭中性格绵软、总是夹着嗓子和妻子儿子说话的米奥德拉格此时语气中却充满了火气,低沉的声音终于和他的外表很适配了,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偷/渡/出/境跑到伦敦手刃库尔图瓦似的(…):“他还想真的做什么?”瓦列里娅也有点不高兴,但她愿意理解沙德的心思,很理智地引导他:“但是,你伤心的本来也不是这个,对不对?你是伤心他要欺瞒你。他如果问心无愧,又为什么要瞒着你呢?”“欺骗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的。也许这一次只是和别人一起喝个酒,下次就会变成接吻……没完没了,最后你们的关系会一团糟,那也是非常难过的。”沙德想想也感觉惆怅了起来,他不想要自己和库尔图瓦的关系变成一团糟,也不想要分开,可这两个心愿仿佛是不可能实现的死结。人和人的关系好复杂,沙德不懂。而且学习的过程一如既往地困顿。“可是,我只是想好好珍惜。”沙德无意识地用手指头抠床单上的纹路:“我才刚开始好喜欢好喜欢的……爱一个人就要学会原谅。”“喜欢他之前,不能忘了喜欢自己呀,你可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呢?”瓦列里娅掰着手指头说:“你当然可以原谅他,你还可以继续对他好,继续做朋友……因为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没有缘由的,就只是想要对他好。可是你们不能再继续恋爱了。做恋人当然会更亲密些,相应的就要付出更多,需要牺牲、忠诚、耐心和责任心。不愿意为了彼此努力的话,大家做朋友就好,甚至能当p/友,为什么非要恋爱呢?”
沙德被说服了。只有米奥德拉格还陷入在狂暴状态里,继续在背景中愤怒地嚷嚷:“什么??p/友?不不不,我要宰了那小子!——”瓦列里娅捂嘴:“不要露出真面目吓到儿子!”沙德小小尖叫:“爸爸才不是这样的!——”爸爸是全世界最温柔最甜心的男人,天哪,才不会要杀了谁呢qaq骗鱼骗鱼!他们又热热闹闹说了一会儿话,这事才告一段落,父母都和沙德说分手可以慢慢来,一下子做不到也不要紧,爱他。小波波夫先生被啵啵了两下,在阳光明媚的清晨顶着乱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吃着手呆呆看着屏幕上一列鲜红的来自库尔图瓦的号码。好难……和父母说得好好的,真的要这么做,又觉得好难了。直到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他一大跳,他才蹦起来去开门。门外是莫德里奇,莫德里奇的背后是穿着白衬衫、纽扣将将从胸开始扣、袖子挽到漂亮的小臂肌肉上卡住,明明看起来很随意但好像哪里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乔尔卢卡。双倍卢卡,双倍快乐。沙德人还反应不过来,脸就先自顾自笑开了,胳膊也下意识打开要拥抱莫德里奇黏上来,结果就只是被对方按住脑壳变成乱挥舞胳膊的小螃蟹。莫德里奇忍着笑,佯装严肃道:“糟了,看来是真病了。”沙德大震惊:“没有没有!”见他逗鱼,乔尔卢卡无奈,有点左右为难:不帮沙德吧,显得他有点太坏心了,之前对沙德那么好,都不是真心的!只是表演赛!可是要帮沙德的吧,又显得他有点分不清亲疏了,莫德里奇能和人开玩笑,那就一定是关系很亲切的,他往中间一架当和事佬,反而是把人家的玩笑当真,自讨没趣了。事实也确实如此,等沙德真急得要跳脚证明自己的身体素质了,莫德里奇果然又不逗弄他,老老实实拥抱了一下叫沙德洗漱好去吃饭。乔尔卢卡抱着胳膊靠墙上当微笑背景板,谁晓得沙德也要来拥抱他,然后靠在他肩膀前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香,香……阿嚏!”莫德里奇也揉了揉鼻尖:“我刚刚也想说,你香水喷多了吧查理。”谁让你一大早忽然敲门叫我……手抖了不行吗……可这当然不是能说出口的亲密抱怨,他把话吞在肚子里,只是好脾气地微笑起来:“好好好,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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