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听一听她口中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寻常也不乏有宫妃这种时候要见的,比如荣妃又比如淑妃,也都有过为了家中兄弟姊妹,或是为了自己那点事特意来一趟,就想在皇上跟前说说话。
赵宗珩素来宽宏,基本都是愿意听她们一说,若是他已经决策之事便是懒得再听。
但是今日皇后此来,为的是什么呢?
赵宗珩轻轻弯了弯唇,看着司宁池道:“皇后有何见解。”
“皇上何不趁此机会改一改这天庆国律法。”司宁池轻抬下颚望着赵宗珩笑道:“女子为将,何罪之有?”
“韩将军为天庆立下赫赫战功,韩家上下为护佑家国战死沙场。”司宁池垂下眼帘道:“若因韩将军是女子便要惩处,实在可笑。”
“倒不如改一改这天庆律法,女子亦可为将,也可入朝为官。”
“皇上既立了后宫女官之职,想必早有此念。”
“如今有这等机会,皇上……不想吗?”
司宁池这话说的可谓是极其放肆,站在一边的王成祥瞪圆了眼眸看着那在御前大放厥词的皇后娘娘,竟要皇上更改律法!?
而那还跪在地上的韩玉郎更是懵逼,很想扭头看一看这位皇后娘娘,又自觉如此行为不妥,就这么继续跪着默默垂着头,满脑子都是问号,像是有些不解皇后为何如此护着她。
赵宗珩看着司宁池许久未曾言语,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大胆,只是没想到,她目光所及之处,竟比他所看更为长远。
人人都说皇后行事张扬性格乖张毫无贤良之德,却无人得知她心中存有的那份浩瀚广阔之地,便是他这位帝王许都自愧不如。
“朕从未觉得韩将军有罪。”赵宗珩轻轻弯唇笑了笑,目光温和的看着司宁池道:“只是,群臣力荐之下便是朕也难以服众。”
“若皇上连如此决策都做不到,那皇帝也别当了。”司宁池暗暗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整个大殿都静谧了两分。
“……”
赵宗珩咬牙切齿的瞪着司宁池。
那放肆两字都到嘴边了,也没能对着她说出来。
司宁池迈步上前,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轻飘飘的放在了赵宗珩面前的桌案上道:“皇上不如好好看看,天庆国内各地有多少女婴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溺死的案例。”
“皇上以为,他们为何如此狠心溺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女子无用啊~”
“皇上认为,女子当真无用吗?”司宁池目光定定的看着赵宗珩道:“臣妾很想问问韩将军,从军数十载,杀敌几何?”
“再想问问天底下的男儿们,有几个比得上韩将军?”
“问问朝中群臣,又有几个比得上韩将军,他们也配对韩将军口诛笔伐。”
那立于御前的女子,神色张扬凤眸之中满是睥睨之态,她仿佛从无一丝畏惧,坚定于自己所做的一切,赵宗珩微微抬眸看着她,胸腔之中溢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是他的皇后。
赵宗珩垂眼看着那落在桌上的纸微微皱眉,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名字让人侧目。
“女子为将,照样能护我天庆山河无恙,若生而为女子便有罪,那皇上可得让诸位大人回去将自己的母亲都伐诛才是。”
“……”赵宗珩看了司宁池一眼,抬手拿起桌上的纸道:“皇后言之有理,朕会好好思量。”
“皇上英明~”
王成祥和韩玉郎二人目睹了全程,在亲眼见着皇上不发一言,而皇后娘娘如此放肆无礼,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后毫无惩处,扬长而去的身影,让殿内二人瞬间肃然起敬。
王成祥:“……”咱可真是活得久什么场面都能见着啊!
皇后娘娘今日这哪一句话单拎出来那不是杀头的大罪?
咱皇上是选择性聋了吗?
那耳朵都能捡着话听了?
王成祥不知暗暗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下了澎湃的心跳,而下首跪着的韩玉郎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明明这事似乎是因她而起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好像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而且,皇后娘娘可真是太霸气了……
她竟敢让皇上别当这个皇帝了,这是意思说皇上无用?
我的天呐。
皇上竟还不恼,任由皇后娘娘这般言说,还夸赞皇后言之有理。
韩玉郎有点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已经被砍掉了才会见着如此荒诞怪异的一幕。
皇后离去后不久,韩玉郎女扮男装之事便是传扬了出去,果不其然在京城内外掀起了极为盛大的波澜和争议,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那些个还在盘算着分了韩家兵权的某些人,原本的计划也彻底被打乱了。
那位名震天下的玉面战神竟是女子!?
“素云那是在做什么呢?”司宁池瞧着那面壁的素云忍不住扬唇笑了,轻抬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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