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一定会认为对方有着镇定安静的灵魂。我继续道:“实际上你所展现在我面前的模样,也给了我这种误会,素面朴实,不着粉黛。但是,我想问你的一点是,既然你觉得自己是真实的,那么你可否用卸妆液卸掉眼睛下面的遮瑕霜,让我看看真实的你呢?”
岑晓身体再次明显地缩了一下,继而又马上舒展,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猛地站起,转身,接着又折返,抓起她放在桌上的手表和沙发上的单肩包。最后,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朝着诊室外大步走去。
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被她拉开的那扇门外,韩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正站在那里歪着头。她并没有与迎面的岑晓说什么,那模样就像自始至终就站在那儿,等着这扇门被打开一般。
接着,她走进了我的诊室,依然是微笑着的,但眉宇间却似乎有某种忧心愁绪。当然,我并不了解她的整个世界,也不能妄自认为她心绪凌乱。
韩雪的动作始终优雅,对我做了一个微微颔首的动作:“沈医生,刚才,我已经在你诊所里交了20个小时的心理咨询费用。不过,这些天岑晓要去外地待一段时间,所以,后续的心理辅导,可能要等到她回来再说。”
“嗯!”我点头,“她不是前些天刚开学吗?”
“学校那边我已经给她请假了。”韩雪边说边扭头看了已经走出门的岑晓一眼,似乎这话也是对岑晓的通告。
“那……那我们的下次咨询大概安排在什么时候呢?我好提前把时间调整好。”我问道。
“再说吧!可能只是一个星期,也可能要一个月,甚至……甚至是……”韩雪说到这里顿了顿,“再说吧!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说完这话,她转身往外走去。这时,我发现站在门口的岑晓身后还有一个矮个子女人,正在对岑晓小声说着什么。而岑晓的脸色……
她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嘴唇似乎在抖动……
最终,她紧跟着脚步匆匆的韩雪往诊所外走去。
6
我缓缓走出诊室,觉得这么一次诊疗过程,像极了悬疑小说里的碎片剧情,开头汹涌,最后衔接上一个有无限可能的收尾。佩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啧啧!沈医生,刚才那个看上去很贵气的女人,给你按照每小时一千元的出诊费预交了诊疗费,两万块呢。”
我“嗯”了一声,却并没有一丝丝欣喜,反倒感觉隐隐有某种不安。好像这笔不小的收益,要置换的是代价不小的付出。
“对了,李大队来找你了,他说打你手机关机,估摸着你在诊疗中,所以直接来了诊所,在会议室里等着你。”佩怡道。
我冲她微笑,扭身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却发现不止李昊,邵波也坐在里面。他俩打开了会议室墙上挂着的电视,正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视屏幕。
见我走入,李昊对我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我望向屏幕,是在播前一天那起越狱事件。逃犯名叫田五军,他的正面照片被放大出现在画面中央——秃头,满脸油光,甚至连眉毛也掉得稀稀拉拉。眼鼻普通平凡,下嘴唇却很厚实。他的这一微笑着接受相机定格的面部特写,完全可以定义为一个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甚至还透着一丝憨厚。但是,真要将他剖析开来,可能也并不那么简单。
秃顶,油脂分泌旺盛,说明他新陈代谢极其迅速,大量的油脂才导致了脂溢性脱发。那么,他的整个世界,是在不停运动与翻腾的。我不知道他之前是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还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如果他没有通过运动将这些旺盛精力释放的话,那么,他内心世界也应该是沸腾的。
另一方面,某些心理医生认为,下嘴唇的厚度,可以理解为判断个体性欲的一个准则。尽管我对这一理论并不完全认可,但一个精力旺盛的男性,具有超强的性欲,似乎也合乎情理。
“他当时是什么案子入狱的?”我开口问道。
电视报道接近尾声,李昊扭头过来:“非法拘禁,强奸。昨天这家伙刚越狱,我就想去瞅瞅他的案卷。可奇怪的是,他的案卷极其简单,甚至受害人姓名这些都没有在系统里录入。当然,如果真要查下去,我可以去档案室翻文字记录。”
“你的意思这案子不是你们市局破的?”我坐下问道。
“有点儿奇怪而已。案子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前年夏天,住在虎丘山森林公园里面的猎户田五军,掳走了一位落单的女大学生。他将女大学生带回自己在半山腰独居的家里囚禁。几天后,警察踹开了他家的大门,将女大学生解救。”李昊板着脸说道。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我质疑道。
李昊解释着:“我想说的并不是案件本身的奇怪,而是案件所走的程序比较奇怪。虎丘山森林公园大部分在我们海阳地区辖内,负责案件侦破工作的,也都是海阳市虎丘山分局的同事。可逮了这名犯罪嫌疑人后,第二天就将他移交到隔壁地区的坤州市看守所关了起来,卷宗也给了坤州的公安机关。”
“虎丘山森林公园地方不小,会不会因为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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