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师妹。可经年累月后,她的青春似乎也正在缓缓落下帷幕。有人说,女人过了26岁,就开始逐步失去她的美丽。那么,我眼前的乐瑾瑜,正处在缓缓退却芳华的年月里。
我停好车,莫名地,一种异样的酸楚涌上心头。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对这个叫作乐瑾瑜的女孩,是否太过残酷。她在夜色中站着,等待着我的到来,正如她之前好几次那般傻傻等待一样。她对我的情愫,尽管未曾表白,但又是谁都能洞悉到的。我甚至可以猜到,今晚的她身上应该又会有依兰依兰花的花香,用来俘获我这无法配得上她的男人。
我深吸一口气,九月的海阳市有着微凉。我无法释怀过往的情愫,自然也无法拥抱唾手可得的幸福。
乐瑾瑜迎了上来,那让人心醉的依兰依兰花香扑鼻:“我已经给保安那边打过招呼了,我们现在就下去吧。”
我点头,看了下手表——10:11。
“没有影响你们吧?”我沉声问道。
“没有,我来医院不久,但算个红人,给值班医生他们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10分钟后,我们再次站到监控室的门外。胖保安还在,不过话却没有昨天那么多了,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对折的小说,封面花里胡哨,写着一些吸引眼球的鼓吹性的标题。我微微笑笑,看着保安那紧皱着的眉头,洞悉着又一位忧国忧民的匹夫的世界。接着,我尝试着在墙上的监控画面上寻找邱凌,看到的却是一整排关掉的屏幕。
胖保安注意到了我目光的焦点所在。他白了我一眼,摇晃着手里的钥匙:“这四个重度精神病患者都挺听话,9点左右基本都睡了。院里给他们的资源最多,都是单个养着,我们几个瞅着能为院里省点就省点,所以等他们睡了后一般就会关闭监控,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撞破墙壁飞出去。”说到这里,他按了下旁边的开关:“既然现在乐医生你们俩要进去,我们把监控再打开就是了。放心吧,你们在里面有啥情况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看到并冲进去的。”
我没说话,邱凌在这里只是个病人,并不是个罪犯。监控设备在医院的作用,是害怕病人有突发的病症发作,而不完全是为了预防他们作乱。
胖保安走出了房间,按亮了走廊的灯,负一层的过道亮了,宛如白昼。我却莫名地汗毛竖立,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如同好奇的潘多拉,正在启开面前饰有花纹的神秘魔盒。而邪恶,即将涌现……
铁门被打开了,我和乐瑾瑜在胖保安身后迈动步子。第一个木门旁的窗户深处,灯泡似乎坏了,忽闪忽闪的光影下,张金伟宽厚的肩膀若隐若现。
第二个窗户深处,我们看见那女人站起来,并朝着走廊上的我们望过来。她的发丝半遮面,一双布满仇恨的眼睛让人心底发凉。
接着,我看到了尚午——刀削般的脸,站在铁门后透过窗户望向我。我必须承认,他的锐利目光,竟然能够让从事临床心理咨询工作几年的我,有一种想要回避的冲动。但我并没有扭头,反倒站定了,隔着那扇窗户望向他。
尚午笑了,我第一次发现,长着一张淡漠面对世界的脸的男人,他的微笑竟然也可以灿烂。接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气,或者……他们竟然并未睡去……
我不想琢磨太多,继续朝着邱凌的病房走去。我开始有了某种迷信,觉得邱凌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多很多,关于文戈的,也关于尚午的。
9
胖保安打开门后对我们问道:“真的不需要我守在这里吗?不需要的话,我就出去外面看着监控就是了。不过乐医生不能和我一起出去,大半夜的让一个外人单独待在病人房间里,终归不太好。”
乐瑾瑜冲他点头,尾随着我走进了房间,将门带上,并背靠着门双手抱胸。
邱凌似乎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他盘腿坐在床上,短发让他显得年轻而精干,或者应该说,这短发让他像一头随时会发起进攻的猎豹一般。他笑了,歪着头:“沈医生,我本来以为你昨天晚上就会赶过来找我,看来我高估了自己对你的世界的重要性,你对我的重视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昨晚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呢?”我也和他一样歪着头,站到了那把隔着铁门和他正对着的靠背椅前。
邱凌耸了耸肩:“因为你朋友很多,但是却没有真正了解你的人。于是,真实的你很孤独,迫切需要找人聊天。而我,又是你觉得唯一能够多聊上几句的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因为这一刻的我,正缓缓坐到了那把靠背椅上。
灯光并不暗,于是我看见了他的鼻孔微微扩张了一下。
是的,他有一个并不希望让人洞悉的舒气动作,这一细微动作,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能够捕捉到并确定是他下意识做出的举动。而他的其他肢体语言,我都可以理解为是他麻痹我的种种。那么也就是说,我的坐下,会让他产生某种欣慰。他在等待我坐下,或许因为我的坐下,便意味着我与他的交谈,有了一个能够持续下去的好的开始。
我不动声色,邱凌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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