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
“它们都有共同的源头。”
酆都印打开了一扇很普通的柴门,吱呀一声,魏昊入内看到的,却是个普通宽厚长者,正在愁眉苦脸如何减少族人的痛苦。
人很脆弱,会生病,所以就得想办法治疗伤病。
“这是‘神农氏’,我的故事源头。”
“我知道神农……”
“我也知道你知道。”
酆都印的声音没有感情,但并不冰冷,“每一个时刻,都会有无数个选择,而无数个选择,就会有无数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在某个地方,都会诞生那样的世界。”
“这就是诸天世界的由来?”
“不错,洞天福地、罡煞秘境,还是说修行中人的小世界,都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还要争夺人间?”
“问得好。”
酆都印回应着魏昊,“为什么呢?你可以自己想想。”
“因为这是源头?”
“不错。”
“可是跟天界……天路上的仙神比起来,人间是这么脆弱。”
“源头不代表最强,往往就是尤为孱弱的。江海之大,它们的源头,难道是洪流吗?”
“……”
沉默许久的魏昊,突然又说道,“接下来,谁瓜分神州,谁就是敌人,是先天神灵的仆从?”
“对。”
“这是唯一标准?”
“从来如此。”
酆都印的语气,突然活泼了起来,“你即将经历的一切可能,都是我过去类似经历过的。不管什么形式,什么模样,只要瓜分神州,就是敌人,就是先天神灵的仆从。”
“阴间呢?”
“你是怎么看待阴间的?”
“死了有个去处。”
“很好,很正确的想法。”
酆都印口吻充满了赞许,这让魏昊有些错愕:“阴间是你一手打造的,为什么你好像毫不在意?”
“是谁告诉你,阴间是我打造的?”
“你撑起了阴间的天和地,我在那里,还感受到了你的意志。”
“但那个意志,是创造亡者世界吗?”
“……”
重新回忆了一下,似乎并非如此,即便有,但也不是全部。
魏昊猛地一个激灵:“也就是说,亡者的世界,不是你创造的?”
“我从来不创造世界,即便因为我而诞生了诸多世界。”
酆都印语气欢快起来,“别忘了,我们都是人啊,哪有本事创造世界?”
“那……”
脑子开始糊涂的魏昊,一时搞不清其中的道理,但是良久之后,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愣神道:“是人们想要一个死后寄托的世界,于是就有了这个世界?”
“是的。”
酆都印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能做的,就是改造世界。倘若有了一点点力量,那么,或许必要的时候,可以维护一下。”
“图什么呢?”
“问得好。”
酆都印的语气尤为雀跃,“这个问题,在过去无数个时刻、世界之中,都会有人问我。他们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所以当他们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
“那你是怎么回复他们的?”
“我说,我是为了永生。”
“可你现在死了。”
“人总是会死的。”
绕口而糊里糊涂的言语,魏昊有些精神恍惚,“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你问吧。”
“‘人’会灭亡吗?”
“人当然会……嗯?”
面对这个问题,魏昊突然一愣。
倘若只是一个人的一生,区区百年,甚至百年不到,那真是短暂,开始到结束,出生到死亡。
一个人,终究是会死的。
可如果人作为一个群体,一直在延续,那么其实并没有走到尽头。
所有的质能,还在那里,虽然魏昊不清楚这超凡的世界之中,有没有质能的概念,但大抵上,也是差不多的。
只要人作为一个物种,还坚持着,存在着,那何尝不是一种永生?
这一刻,魏昊突然明白为什么酆都印会给出一个先天神灵一般的答案,答案是一样的,但意义完全不同。
个体的永生,群体的永生,这是底层概念上的区分。
但魏昊此刻有了复杂的想法,继续问道:“不能自己永生,甘心吗?”
“这同样是个好问题。”
酆都印的语气越发地欢快,但这种欢快,更像是一种洒脱。
“明明不甘心,却还是能够抵御这一份不甘心,这就是我,还有我们。”
“我们?”
吱呀。
又是一扇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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