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此事简单,有两样东西,是缺一不可的。一是小陈相公的秀才功名,二是小陈相公对赤侠公十分熟稔。适才你们肉眼看到的白光,乃是精神锐气,不熟悉赤侠公,是感受不到这等神气的。”
他说了许多,但有些关键并没有说,那就是为什么陈孟男能够作画。
举凡辟邪的宝物,没有修行的底蕴,是撑不起神异的。
凡人自不量力的话,通常都是气血亏损,被宝物吸干精气神,最后宛若行尸走肉、郁郁而死。
楼都头对陈孟男如此客气,便是发现陈孟男底蕴不差,甚至还有了道行雏形。
画出赤侠神与骨,就有了根基、道理。
他掏这两千五百两,买画只是添头,真正的打算,是跟陈孟男合作,做个长期生意。
旁人只当是一锤子买卖,但楼都头在北阳府厮混,对时下行情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说知之甚多,绝对有这个底气。
现在府城因为有巡天监、除妖监还有各种名流坐镇,尚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时间久了,妖魔鬼怪越来越多的时候,就知道驱邪辟邪的物件多么重要。
守着陈孟男,别说两千五百两,就是两百五十万两,那也是可以想可以琢磨的。
屋内的人惊诧,屋外的夜叉更是震惊,心中极为不理解:这瓢虫怎会有这等能耐?!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楼都头的话点醒了夜叉,现在回想起来,陈孟男这瓢虫,的确跟魏昊关系不错,而且陈孟男也的确对魏昊颇为了解,精神气概的把握,竟是相当的精准到位。
如是想了之后,夜叉顿时替魏昊不值,好好的大侠客,择友不慎啊,择友不慎。
一想到魏昊专门为了陈孟男跑地府捞人,有一黑一,这魏赤侠大抵上是头脑有恙。
“三千两!”
“入娘的五千两!都别跟我争,下次,下次让小陈相公再画,今晚上算我的,算我的……”
“喂,什么时候要竞价的?”
“先到者得!”
“那钱老板两千两可就要拿走了。”
“老钱,我给你这个数,你让给我,往后五雉县的门路,包在我身上……”
“都他娘的闭嘴,在这里嚼骚?听小陈相公的。”
吵嚷之间,最先叫价的钱老板赶紧道:“小陈相公,何不再画一幅?”
“你当是画个山水呢?”
横了一眼私盐贩子,陈孟男拿起茶壶就对茶壶嘴儿开嘬,喝了一气之后,才悠哉悠哉说道,“我一天画不了几幅画,而且还得看时辰,看感觉。没感觉画出来也是白搭,纯粹涂鸦。”
这东西陈孟男自己也说不清,他诗画不通,从来没有作画过,但是这“赤侠像”,他的的确确就有这样的感觉。
心中羡慕的魏昊侠气,都折射在了笔下。
他是做不了大侠的,不管是锄强扶弱还是惩恶锄奸,他都做不了,但不妨碍他羡慕,这是最朴素的念想。
同窗之中,擅长书画的并不在少数,魏昊形象画得宛若真人的,也不是没有。
可是正应了那句话,画人画虎难画骨,陈孟男看着那些个惟妙惟肖的“赤侠像”,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画面威猛霸气,但也只有画面。
楼都头说的“神气”,他觉得这才是重点。
“小陈相公,您定个章程?”
“章程?”
陈孟男想了想,“我呢,也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钱我也不多要,两千两,少一个子儿也不行,多了我也不收。所以,这画,今天还是钱老板的。”
“小陈相……”
“嗳,别急。楼都头,您想要呢,明天子时来我家中,我给您也画一张。”
楼都头原本有些焦急,现在一听,顿时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暗忖着,得自己筹备一些特殊的纸张笔墨。
辟邪驱邪之物,材料用得好,那是更添威猛。
如是一番言语,总算是众人安了心,小姐们这光景也动了心思,纷纷邀请陈孟男嫖宿“五柳弄堂”,但陈孟男对这些普通人类美女完全没兴趣,只道要养精蓄锐,这便告辞离开。
回家路上,夜叉一脸懵:这也行?
“‘保家仙’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没钱怕什么?这钱不是来了吗?”
“……”
“果然指着夜叉兴旺家宅,那是万万不行的,唉,求人不如求己啊。”
“……”
得意洋洋的陈孟男让夜叉看得来气,本想将他一脚踹翻在河道里,终究还是忍住了。
躺船舱里的陈孟男咂摸着滋味,然后忽然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怎的?”
“有空就帮忙给我传个口信。”
“给谁?魏赤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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