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肖玉走出手术室时,已是将近晌午吃饭之时,他走到外间,脱去沾满血渍的手术服,摘下帽子刚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下,便觉身后有一个人站在那儿,可当他回过头去看时,却见空空的走廊上并无一人。
奇怪。他心里滴咕了一声,想了一下,转回头,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脸照起来。其实,他是用镜子照看后面的动静,看是怎么个情况。果然,在他背过身去,从镜子里观查的同时,自身后的一面墙里,又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戴帽人的头来,由于帽沿压得过低,看不清那人的脸。
肖玉见这情景,也不去惊扰他,装作啥也不知的样子,边拿镜子照着脸,一边慢慢朝前走去。当走至前面过道的一个拐弯处时,他收起镜子,拐进了里面。
而不多时,外面的过道上,也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影悄悄地向肖玉刚才走去的方向移动过去。
“先生,你找哪位?”当这个人走到拐弯处时,肖玉靠在弯道口的墙边,正定定地看着他,并开口向他问道。
原来是身后,那个刚才偷看肖玉的戴帽人,这会儿被肖爷逮个正着。“哦,我,我找人。”吱吱唔唔,用手把帽子又往下拉了一下,似乎这样,便可掩饰内心的慌张。
“找谁?”肖玉更加不客气地问,并站直身体,将两手插在兜里,横于那人面前,专等着他回答。
却哪知,那人头一低,转身就想溜。“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肖玉一把将他的胳膊抓住,拌过身来。这一扭转的大动作,使得那人的帽子跌掉在地上。
也就在帽子脱落的同时,肖玉总算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没毛的光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肖玉严厉地问道,捏住他胳膊的手又加了点力,痛得那人直咧嘴:“快说,不然把你送到警保署去,看你说不说。”
“哎哟,我说,我说。”那人吃痛,呲着牙,连忙喊疼:“我是受一个和尚的指派,来医院看风向。”
“这和尚是谁?看什么风向?”肖玉追问道:“一下全说完,别跟挤牙膏似的我一句你答一句。”一脸的不奈烦。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那个和尚让我来医院盯梢你,他,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二十滇币。”戴帽人回答道。
“你们说好在哪里碰头?”肖玉又把手紧了紧,立刻感觉那人在发抖,心想,这窝囊相,还来盯咱的稍,也配。
“在,在街市口的那座庙里。”那人一副可怜相:“我知道你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贪小利,答应那个和尚监视你,我再也不敢了。”就差跪地求饶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大日本皇军的军医,看到没。”肖玉指了下肩膀上抗着的军衔:“中将,连小林指挥官见到我都得让三分,你来监视我,说,那个和尚是不是归隐寺的芒糯?”他想,街市口那儿只有归隐寺这一座庙,而庙里也只有芒糯这一个花和尚。
“是,是,是,不是,不是。”那个戴帽人先是点头,即而又立刻摇头带摆手,说不是。
“什么是与不是,别他妈让我费事,再不好好回答,立刻交给宪兵队去。”肖玉终于失去了耐心。
起初说要送警保署,那人已是吓得屁滚尿流,这回听说要送他去宪兵队,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了,爬在地上磕头如捣葱:“是归隐寺,但不是寺里的芒糯和尚,真的,我绝不敢骗您,宪兵队我是万万不能去的呀,非死即伤啊。”
“哼”!肖玉轻蔑地哼了一声:“看把你吓成这熊样,赶快老实说,那个和尚的法号叫什么?说了就不送宪兵队。”
“他让我叫他全明和尚。”戴帽人答道:“不知道这法号是真是假”。
“够了,你可以走了。”肖玉对戴帽人喝了一声,看着那人站起来要走,又道:“回来。”
那人听说赶紧的站住:“院长还有什么吩咐?”一副生怕肖玉后悔放他走的可怜样。
听说是全明高僧,肖玉立刻知道是谁了,但全明和尚为什么忽然让这个戴帽人来医院监视自己,到委实有点琢磨不透,于是忽然心生一计,用手指向那戴帽人一勾手,意思让他靠近点说话。
肖玉跟那人究竟说了什么?现不得而知,只单看那戴帽人随即走出了医院,朝归隐寺而去。
“阿弥陀佛,那个姓肖的院长你见着了吗?”一个老和尚坐在偏殿的一角,持单掌,微合双目,问前来汇报的戴帽人,他,正是全明高僧。
“报告全明和尚,见着了,他正从手术室开刀出来。”他回答全明老和尚到是不拖泥带水的,可能是被肖玉吓得脑子短路,总想不起来说全才那样儿。
全明听了真想骂他一句废话,他是医生,不开刀干啥?“说点我想知道的。”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
说点。。想知道的?戴帽人抓了抓光头:“哦,对了,我听他跟一个护士说,明天要去伏龙寺烧香,祭拜他已故的叔叔。大和尚,这算不算是新鲜事?”眨巴了下眼晴。
“嗯,阿弥陀佛,你干得很好,这是给你的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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