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迪威将军指明地图上的运输路线后,两眼咄咄地盯住面前这个青年军医官。肖玉已然明白了将军阁下的意图,向他讲解这条具有战略性意义的运输通道的深刻涵义。
他没有说话,也两目烔烔地看着对方,静静等待将军阁下向他发出指令。果然,他们对视了片刻后,史迪威向他开口了:“上校,我从你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完成这项任务的决心。这条古道上的运输物资,和南侨机工兄弟姊妹的性命,就全交到你手上了,回去准备一下,翌日凌晨,我去机场为你送行。”
“是!”
肖玉要走的消息,在野战医院不径而走,首先来为他送行的是陈箐护士长和素柳。“肖玉,听说你又要去执行任务了?”陈护士长一进门,便开口就问。
“是的,护士长,凌晨准时出发。”肖玉回答,一边请她俩进屋坐下。
“哎呀,真是可惜了,下个星期,就是我们护士长的大婚,你却要走了,怎么这么赶巧呀。”素柳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的表情。其实,她是不想肖玉走,但心里却是明白,军人的天职,是要绝对服从命令的。
“是啊,一年多没见主任的面了,真想跟他好好聊聊。”肖玉为她俩倒上茶,也坐下说道:“这一去,又不知啥时候才能相见了,好在有子滢,就让她代表我参加婚礼吧。”他有点奇怪,要走了,为啥子滢妹妹不来为自己送行呢?
“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素柳刚要开口,陈护士却向她摆了下手,随即道:“昨天,一部分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被派往滇西大屯战地医院工作,补充那边的人手,她因为本来就隶属那边的野战医院,所以也返回部队去了。”
“是吗?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肖玉一脸惊讶的表情,同时在心里怪子滢,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连她这个哥哥也不说一声。
陈箐似乎看出肖玉的失望,便立即补充说明道:“她昨天是来向你道别来着,可你不在呀,通知下发的比较紧,军车又等在军营门口,你要理解她呀。”说着,从军装的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肖玉:“这是她留给你的一封信,你看看。”
肖玉闻听,想是昨天子滢来道别时,自己正好去战区司令部了。于是,接过信,默默地把它打开,抽出信笺来展看,一行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肖玉哥,部队决定,把我调回滇西大屯。我走了,来不及再向你道别,保重身体,妹:子滢。
信的内容十分简短,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依依不舍。肖玉在将信笺放回信封里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块白色手帕,抽出来一看,那是肖氏的帕子,是他在野人山丛林里捡到后来又还给子滢的。现在,子滢又把它留下,他明白女孩的意思:不要忘了国仇家恨。
放心,妹子,我会牢记小鬼子对中国人欠下的一笔笔血债!
他正想着,陈箐拿出一双黑色帆布鞋:“肖玉,你这次走,我和素柳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的,连夜给你赶制了两双鞋,不知道合不合你脚。”微笑着递上前去:“走长途还是要穿软底的鞋子舒服,你这高帮皮靴呀,走起路来磨脚。”
“护士长,素柳,你们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我还正愁这件事呢。”肖玉欣喜地接过布鞋,立马脱掉战靴换上,在地上来回地走了两步:“正合适,不大也不小。”左看看右瞧瞧,高兴得跟孩子一样,长这么大,还真没穿过这种布鞋。
“再试试我这双。”素柳也拿出她做的那双鞋来,递到肖玉面前。
“好,我试试。”肖玉冲她微笑着,脱了这双又穿那双:“不错,挺舒服的。”套在脚上端详着,又抬眼看了小护士一眼,那眼神好象在说:看不出来呀,辣妹子还有这一手。
“也走走试试,不走怎么会知道呀。”素柳不由分说,上前拉着肖玉走起来。
陈箐在一旁见了,噗嗤一乐:“对了,我还有事没做完,素柳啊,肖玉要走了,你跟他好好聊聊,我先走了哈。”说着,知趣地溜出了门。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素柳和肖玉二人,刚才活跃的气氛,似乎被陈箐一下子带走啦,肖玉站住脚,有点尴尬地朝小护士笑了一下,坐回到凳子上,仍然换回战靴,即而对一旁愣愣地看着他的素柳道:“谢谢你跟护士长来为我送行,也谢谢你们做的布鞋。”纯属没话找话。
而素柳听了,倒是很大方地笑笑,转移话题道:“听说,你这次是押运物资,那路一定不好走吧?”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在军部有内线吧?”肖玉开玩笑道:“这路嘛,再怎么不好走,也要比过野人山轻松些吧。”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小半。等待他的,不仅仅是艰途,他将面临着各种难以想象的挑战。
素柳沉默了,她望着肖玉,在他的身上,似乎已完全找不出当年在长沙红十字分队时,那个小卫生员的影子了。这让她第一次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军医,已不能象从前那样对之了。
见小护士望着自己不说话,肖玉想了一下说:“我有一件事,想要托付给你和护士长。”
一听此言,素柳急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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