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鸣不说话。
沈雀又说,“显而易见的结局,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沈雀”,沈意鸣又叫了他一声。
沈雀有些反感,“你不要总这样叫我,这让我感觉很瘆人,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了!”
“我想问你认识好的律师吗?”
沈雀明白沈意鸣的意图,试图唤醒沈意鸣,“我说大哥,我就是给你找了江城第一大状潘宸枫,你觉得他能赢得过你爷爷吗?他要是了解了这个案子,估计也不会接的,接了,直接就是砸自己招牌,你要是想救你男人,另谋他路吧!”
“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出路了”,沈意鸣捂着自己的脸,遮住了眉间浓得化不开的愁云。
“求你爷爷啊,他不就是想要你继承胜实嘛,至于他的理念观念啊什么的,你就暂时认同,大丈夫能屈能伸,说他没错又能怎么样,把池砚救出来再说!”
“不,这很重要”,沈意鸣神色认真,“我看过了朱可可的调查结果,当年我爷爷和钟泰共同创立了胜实,两个人是平分秋色的两大股东,但是我爷爷清楚公司的其他人更倾向于钟泰的管理模式,所以用计谋将钟泰从胜实驱赶出去,池砚一家有今天,都是我沈家造成的,理应给他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沈雀觉得沈意鸣有些单纯,“你觉得什么样的交代,才能对得起池砚悲惨的前半生?他爹没了,他妈疯了,举目无亲,前途黑暗,这个交代,是不是要你爷爷进监狱才能算是好结局,那你要送你爷爷进监狱嘛,他七十多岁了,又心脏病……”
“哈哈哈……”,沈意鸣突然笑起来,他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滑稽又可笑,“哈哈哈哈哈……”
沈雀被沈意鸣这样的笑声弄得心情莫名低落,“你别这样意鸣,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就想想眼前什么最重要吧,如果你觉得胜实该是池砚的,那你就好好的接过来,等沈爷爷没了,你再还给池砚,再有,他都是你男人了,这胜实就你们两个的了,也不分什么你我,无非就是骗骗沈爷爷,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舒坦一点。”
“不会的”,沈意鸣摇了摇头,他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又点了一支烟,透过青白的烟雾看着玻璃窗上的自己,“我求我爷爷,他也不会放过池砚的,连我们都知道只要骗过他,胜实就可能会回到钟泰儿子的手里,他怎么会愿意输给钟泰呢,他连他的儿子都可以放弃,我在他眼里自然也抵不过他与钟泰较量的输赢。”
沈雀难得沉默。
沈意鸣继续说,“帮我约一下你说的江城第一大状吧,我不求能赢我爷爷,只求给池砚翻身的机会,这是我……我们沈家欠他的。”
第二天沈雀约到了潘宸枫,沈意鸣带着张晋岩一起去了约定好的咖啡馆,沈雀和潘宸枫先到了,沈意鸣进去后,沈雀站起来,为沈意鸣引荐。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江城第一大状,潘宸枫,这位是……我的发小,沈意鸣。”
潘宸枫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和黑色毛呢大衣搭在座椅背上,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肩宽腰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带着与职业相符的斯文气质。
沈意鸣伸出手,“您好,很感激您能腾出自己的宝贵时间。”
潘宸枫与他相握,嘴角勾起礼貌的弧度,“别这么说,沈大编剧的发小,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能认识您很荣幸,不过我想,一般想要认识我,都是有一些……嗯……比较要紧的事情,您可以开门见山的咨询我的。”
潘宸枫这样实在,沈意鸣倒是尴尬起来,他招来了服务员,先让大家点了单,随后示意张晋岩将池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给了潘宸枫。
来之前,沈意鸣想到了如果潘宸枫听到了池砚和爷爷的名字,可能不会接,所以特意叮嘱张晋岩不要说池砚和胜实,只是没想到刚说几句话,潘宸枫的表情便微妙了起来,出于礼貌,还是等张晋岩全部说完才垂下头,双手抱着咖啡杯笑起来。
沈雀与潘宸枫是旧识,自然明白这个笑代表着什么,“你知道了?”
“江城最近的新闻版面,都是胜实的执行总裁因为种种……原因停职接受调查,但是坊间传闻啊,这胜实的老总和这位执行总裁是有点个人恩怨的,明白其中关窍的人都知道,这可不是简单的职场官司,而是沈氏要拔掉池砚这颗钉子,不是说我胆小,整个江城的律师遇到这个案子,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力能够对抗沈氏。”
沈雀朝着沈意鸣耸了耸肩,表示这个结果早就是意料之中。
沈意鸣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咖啡,任凭苦涩的味道充斥口腔,然后他不疾不徐的张口,吐了几个字,“这是年轻人的一代了。”
潘宸枫没想到沈意鸣口气不小,颇有些惊讶地朝沈雀投去目光。
沈雀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甜点,放在了潘宸枫的面前,又将餐叉把手朝着潘宸枫的方向,随后才开口解释,“方才介绍的时候都说了,他姓沈,是胜实未来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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