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问:“那母亲今日可是还好?”
容国公夫人与他们这些小辈不同,他们虽然记得那些先烈,知晓他们曾经的付出,心存感激,可对于容国公夫人而言,那些人曾是与她并肩作战过,死去的战友同袍。
谢宜笑也听明氏说过,每每到了重阳祭,容国公夫人都要低沉好几日,往年腿不好,她也不大出门了,但年年往祭天台跑,一次不落。
“倒是还好,就和往年一样,不大想说话,心情也不大好。”
明氏与谢宜笑问了两句,便又转道去了祠堂,刚刚到了祠堂,便见到容国公夫人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袍坐在一张桌子边上抄经书,身边伺候的人都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打扰。
听到脚步声,容国公夫人头也不抬,语气平缓道:“既然来了,便陪我一起抄写吧。”
二人点了点头,而后走了过去,在容国公夫人左右坐了下来,有人送上了经书和笔墨纸砚。
谢宜笑翻看了两眼手中的《地藏经》,然后挽起袖子就着婢女送上的温水洗手擦净,翻看了几眼一会儿经书之后开始研磨抄写。
祠堂里刚刚静静的,线香安安静静地烧着,青烟袅袅,与余下研墨与毛笔落在纸上的声响。
外面日头渐高,仿若金光洒落人间,来至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上午顺顺利利地过去了,午时也过去了,待是将这一册地藏经都抄写完了,又烧了祭拜,婆媳三人才出了祠堂,三人刚刚出祠堂,便有人前来禀报。
“怀南王从祭天台上滚了下来。”
“什么?”容国公夫人愣了一下,“怎么从祭天台上摔下来了?”
明氏与谢宜笑对视一眼,眼中也有些吃惊,那祭天台不低,若是从上面滚下来那可是不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周边不如宫殿就是砌了墙的。
“那他现在如何了?”容国公夫人又问。
“据说是伤了腿,现在已经送回怀南王府救治了。”
“伤了腿?”容国公夫人先是担忧,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最后呵了一声,“他倒是好本事,这也算是断腿求生。”
陛下要悉数他的罪状,要他忏悔告罪,他倒好,转头直接从祭天台上滚下来,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摔断了腿,瞧着似乎当作是先祖对他的惩罚了。
而且断了腿,就算是他有心想要这皇位,怕是也没有可能了。
谢宜笑问:“这断腿怎么说?是直接断了腿没了,还是伤了腿,腿还在的?”
这要是直接腿没了,那可真的是无法挽回,可要是单单是伤了腿的,几个月一年半载能治好,那似乎也就是吃些苦头罢了。
“这应该是伤了腿”
也就是腿还在。
容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又嗤笑了一声,她如今对怀南王太过复杂,一面想保堂兄这个唯一的血脉,一面又极度反感他觊觎皇位野心勃勃。
在容国公夫人看来,皇位是谁坐都好,只要这天下太平安好,可是如今明明天大安,步入盛世太平,可怀南王为了一己之私妄图掀起争战。
须知这皇位之争,虽然不及天下各方势力逐鹿争战,但一旦动了,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这帝城里的碧波湖怕是都要被染成红色的。
容国公夫人容不得他们好不容易治理好的天下再一次经历战火。
明氏上前来扶着容国公夫人,道:“母亲不必多想,一切都有陛下和父亲他们在呢,您也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回去歇会儿。”
容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暗恨自己如今腿脚不大利索,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若不然她如今应当是直接杀过去了,何必当成累赘一般躲在这大宅深院之中。
“也罢,先看看再说。”
当日容辞与容国公下午才回来家中,容国公回了木兰苑,容辞则是回了春庭苑。
谢宜笑见他回来了,给他递上一盏茶,然后问他:“怀南王的腿真的废了?”
第880章 那定然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容辞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是冷冷清清的表情,但是谢宜笑与他朝夕相处,自是看出他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深意。
他呷了一口茶,反问他:“你觉得呢?”
谢宜笑道:“我记得他也练过武,或许真正比斗起来不如你,但从祭天台上跳下来保命应该还是可以的吧,他这腿伤得可真巧。”
容辞道:“押他前去祭天台的路上,有两拨人埋伏想要劫人,不过我们早做准备,皆是有来无回,他应当是自知那些人救不了他,这才跳下祭天台自救。”
“腿暂时是废了,但还有得救,少不得一两年才能好。”
今日这祭天台,原本就是让怀南王认错忏悔的,倒是叫他釜底抽薪扳回了一成,他这腿一伤,就不好将他继续关在牢里了,只能送回怀南王府去。
“倒是便宜他了。”
“那倒未必。”容辞语气平静,“一两年的时间他大动不得,这一两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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