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如赵佶所说,存在着这些小毛病,不由信服的说道:“阁下在书画方面的造诣,十倍于我。的确如您所说,我大哥汝文作此画时正是一气呵成,而且”江耘想到没钱付帐的事,犹豫起来。
赵佶显然很感兴趣,连忙说道:“但说无妨。”江耘心中一紧,没来由的感受他的威严,于是接着说道:“而且此画是因为没钱买酒,一时兴起而作,正好江耘一时孟浪,偶得此诗,故我大哥随手记于画中,哈哈,此画当时卖得八贯钱。”
赵佶听得此节,不由哈哈大笑:“好一句画得桃花卖酒钱,真乃我大宋风雅之士也!”
江耘便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听得赵佶和张择端二人兴奋不已,特别是赵佶,一脸神往,嘴上喃喃有语:“街坊之间竟如此可乐。”江耘听得暗笑,心中暗道:“看来史书记载这赵佶爱微服私访,真是没错。看把他给羡慕的。”
赵佶听完江耘所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如今这世道,卖儿卖女之事甚多吗?”
江耘心头一个激灵,心想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当下理了一下思路,正色说道:“不错,且不说乡下地方,便是这京城之内也是不少。”
“择端,此事可当真?”赵佶皱眉道。
张择端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的确如江公子所说,天下承平日久,老百姓生活的光景却是各有好坏。”
赵佶抬着头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回头问道:“听择端说,你们朋友几个此次来京城是来赶考的?”
江耘见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知道他还有所顾忌,就顺着他的话说道:“不错。寒窗数年,博个功名,做个官,实在是我辈读书之人的追求。而且,在我大宋,官员数量众多,闲暇之余舞文弄墨,交游造访。在某看来,这官员实在是最快乐的中间阶层,不说那些平头百姓,就是赵官家也不如他们来得快活呢。”
“啪”得一声,张择端手中的画卷跌落在地,看来被江耘的话吓得不轻。赵佶的眼中也是阴晴不定,显然是受了江耘言语的刺激。
赵佶默然已久,叹道:“或许诚如斯言,江公子见闻广博,我受教了,在此祝公子和朋友能够高中。”
江耘也知道自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当下就想告辞,却想起明境的遭遇,于是顺着话头说道:“希望如此吧,但愿锦绣文章不要毁于捉笔小吏之手。”
赵佶奇怪道:“此话怎讲?”
江耘便将那杨明镜当日之事详细说来,赵佶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考场之上的积弊如此之深。江公子且放心,吉人天相,相信此事不久定会解决。”
江耘大喜,心想你说能解决那就是一定能解决的。连忙道谢后告辞。张择端又重复了那个过程,将江耘的双眼包个严实,送了回来。
送到门口之后天色已晚,张择端拉着江耘的手说道:“今日子颜可吓死我了,呵呵。”
江耘不待他说完,说道:“择端兄放心,江耘自有分寸。今日之事,我心中明白,你尽可宽心,我不会去乱说。”
张择端原本要叮嘱几句,见江耘如此精细聪明,大喜道:“如此我可放心了,原来子颜心中洞若观火,却是老哥愚钝了。”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我张某人虽是一介画师,但也知忧国忧民,官家虽好金石书画,却一刻也不敢忘国事。子颜之心,我已尽知。”说完双手用力,紧紧一握。
黑暗中看不清张择端的表情,想必也是兴奋不已,江耘也是欣喜异常。两人心意相通,哈哈大笑,分手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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