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扶了她一把,齐郁推开他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直到被拦在手术室门外。没多久,就有护士出来,说病人大量失血,医院库存的血液不够,需要紧急联系血站送血过来。齐郁想都没想,直接挽起袖子上前说:“护士,我可以给他输血,抽我的。”周牧瞥了眼她那细地跟筷子似的胳膊,挡在她面前:“还是抽我的吧。”护士问他们俩都是什么血型。“o型。”俩人异口同声。闻言,护士摇头,又解释道:“o型是万能血没错,但病人是rh阴性,属于稀有血型,你们都输不了,还是等血站送血来吧,别急,很快的。”护士说完又进了手术室。齐郁愣了下,转头看向周牧。她听说过rh阴性这种血型,俗称熊猫血。却没想到,程稷南也是。周牧从出事后,就一直绷着脸,此时回过神,无奈地一笑:“这小子,连血型都与众不同。”他怕齐郁扛不住,伸手虚扶着她走向长椅,自己也挨着她坐下,长腿一支,身后就去摸烟盒,刚抽出一支抿在唇上,忽听旁边传来细弱蚊足的声音。“我也要。”周牧掏打火机的手一顿,把烟盒递了过去。他这才留意到,自己的手也全是血污。齐郁也明显看到了,睫毛颤了颤,低着头飞快地抽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周牧又给她和自己各自点上,然后就靠着椅背,慢慢地抽了一口。“如果他没有掉头回来找我,如今,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了。”齐郁闻声转过头,看向旁边坐着的男人,指尖夹着烟,一改先前和陈玉玲谈判时的笑里藏刀,和杀伐果断,眉宇间甚至透着几分紧张和不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冲进来。”“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当时还是挺感动的,觉得这哥们儿没白认。”“那时候他还好好地,我们都准备要离开了,谁知道玥联系不上,所以,又给周牧打了电话,才知道齐郁果真去了永川,还有程稷南受伤的消息。“程家的人,大概明天早上之前就会赶来。”周牧提醒了一句。齐郁闻言,低着头说了一声,“我知道了。”虽然程稷南不是因为救她而受伤,但这件事的起因在自己,她难辞其叴,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以她的身份,委实不该出现在程家人面前。周牧看出她的为难,又想到躺在病房里面昏迷不醒的人。现在是到了他该还这救命之恩的时候了。
以身相许齐郁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就再也吃不下,愧疚地看向周牧。毕竟,饭是人家帮她买的,一份心意。周牧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吃不了就扔,别勉强自己。”齐郁把餐盒重新装好扔进垃圾桶。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周牧轻咳了一声,齐郁抬眼看过来,他不禁一笑,继而正色道:“等程家人来了,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说?”齐郁复又低下头,“实话实说。”换来的是周牧的一声低笑,她不懂他笑什么?“不如听下我的建议?”周牧试探着问道。齐郁点点头,示意他讲来听听。周牧清了清嗓子,嘴角边荡起一丝诡异笑意。“你告诉他们,程稷南为了救你受了重伤昏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许。”齐郁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周牧,是她听错了还是这家伙疯了?“可是,他明明是因为救你受的伤……”她抿着唇刚小声争辩了一句,就被周牧打断了。“可他是因为谁而来永川的呢?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你也看到了,陈玉玲虽然死了,但是这个女人还留了一手,预先在那儿埋伏了炸弹,她就是怕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要拉着咱们一起陪葬。”提到陈玉玲,周牧的眼神泛出几分冷意,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齐郁不得不承认,周牧说的那些都是很有道理的。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犹豫,似乎认真思考起来。周牧双手一摊,满脸无奈地说:“没错,他的确是因为救我而受伤,但是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偿还这份情?你总不能让我嫁给他吧?”齐郁想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看这样成不成?”直觉告诉齐郁,他所谓的“两全其美”,对自己来说,也许没那么“美”。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愿闻其详。”见她如此上道,周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办法就是,咱们俩认个兄妹。”齐郁:“……你说什么?”她以为周牧在逗她玩,好端端地,她和他也并不熟,根本没见过几次,为什么要认兄妹啊?而且,他又不缺妹妹,她隐约记得周牧是有个妹妹的。周牧的神色却很认真,甚至几句话间就已经把很多细节都想到了。“我并不是说着玩的,齐郁,其实你对你继父,还有你那个挂名哥哥所做的一切,我都有听说。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你把秦家这么大的烂摊子扛在身上,很傻,甚至有人觉得,你是另有所图。但我知道你不是,在我眼里,你是个心地善良重情重义的姑娘,可能没有多聪明,但明知道这条路多难走,还咬牙走下去,冲这一点,我周牧挺敬佩你的。”“像我们这种背景的人,最看重一个人有没有义气。我周牧活了三十四岁,十几岁就出来讨生活,顶着周家大少爷的身份,表面上好似多么风光,但实际呢……”他轻笑了一声,虽然没再往下继续说,齐郁也能猜得到,有那么一个偏心眼的父亲,和一个蛇蝎心肠的继母,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呵,这二十多年来,我见识过了太多的人,以及太多肮脏的事儿。那些人哪配称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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