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瞬,旋即便挨着他,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这个举动,不止程元初愣住,程稷南也侧过头,皱眉看向她。程元初缓过神,沉声说道:“我说得不是你,站起来。”齐郁单薄的身形跪地笔直,抬头看向程元初。“我知道,爷爷。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要嫁给他,夫妻既要同甘,更要共苦。他因我而跪,我就陪他跪。”程稷南闻言,眉头一松,转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再一次握住她的,亦抬起头。“爷爷,无论你是否同意,我此生,非她不娶。” 争执程元初望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良久,冷笑一声,指着齐郁对程稷南说道:“你今天带她回来,不是请求我允许你们结婚,而是告知我,你们要结婚,是不是?”“是。”程稷南回答地毫不犹豫。“呵,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句,你心里还有程家,还有我这个爷爷,知道通知我一声,你们准备结婚了?”程稷南低垂着头,不言。程元初长叹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这三十年来,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吗?我盼着你成才,我想把程家的未来托付给你,但是你是怎么做的?成大事者,不该整日陷在儿女情长里!你该知道,挑选什么样的女人做你的伴侣。”“我当然知道。”程稷南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目光迎向程元初,握着齐郁的手紧了紧。“爷爷,正是因为您对我的期望太高,所以从小到大,我的肩上都承受着无形的压力,我一直按照您的标准而要求自己,所有我喜欢的,想要的东西,但凡您不许,我都不会再去动心思,哪怕一眼都不会再看。”“就连姑妈送我的猫,您觉得我会玩物丧志,也被您勒令送给了别人。后来,任何人再送我什么宠物,我都不要。您还夸我长大了,懂事了。呵,我想告诉您,我不是长大也不是懂事,我只是更加学会收敛自己的喜怒哀乐,把自己变成您希望长成的样子。但是,爷爷,您知道那种拼命压抑自己的感受有多痛苦吗?”他自嘲地一笑,“我曾经也矛盾过,挣扎过。明知道您不会允许和接受,我不该对这份感情认真,我也曾经试图想过要放弃,但是还是失败了。爷爷,我只是想有一份不掺杂任何利益与算计的纯粹感情,我只是想要和彼此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我只是期盼这世上,能有人以真心对我。您告诉我,我有什么错?”程稷南红着眼眶,一声接一声的质问程元初。齐郁的眼睛早就湿了,虽然以前就知道,程稷南这个程家长孙,未来程氏接班人能走到今天这步,付出了很多。但是直到此时此刻,亲耳听到他说起这些,她还是忍不住为他心疼。为虽然年少,却被迫过早地就要学会压抑自己,懂得取舍的程稷南心疼。程元初没想到,自己不过才说了几句,程稷南却有这么一大堆话等着他,像是把积压了三十年的怨气全都一次性爆发出来。自己付出全部心血教养长大的孙子,到头来却为一个女人昏了头,甚至出言顶撞他。程元初火冒三丈,用力一挥,书桌上的东西全被他挥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还夹杂着花瓶破碎的声响。“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没教好你,让你痛苦了三十年!”程佳岁和陆令薇在门外听着动静,担心里面出事,推门而入。沈芳和程稷理刚刚从外面回来,虽然不知晓前因后果,但一见眼前的场面,大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沈芳和程佳岁去扶因为怒气上头,而险些站不稳的老爷子,劝他消气。陆令薇走过去站在程稷南旁边,低着头,神色恹恹,“爸,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疏于管教,您有什么气儿尽管冲我撒。”程稷南闻言,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沈芳却叹道:“大嫂,瞧你这话说得,这就是怪到谁的头上,也怪不着您啊,家里人谁不知道,稷南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您半点责任没尽过。这会儿倒是把责任都揽去了,这知道的,是您心疼儿子,也不想让老爷子动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拐着弯儿怪老爷子没替您教好儿子呢。”“二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程佳岁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程稷理,叫他进来帮忙。沈芳望着程佳岁冷笑:“佳岁,你嘴上虽不说,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看不上我,因为我没咱们这位大嫂出身高贵。可你看看她的两个儿子,前天是小的,今天是大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老爷子气成这样,她安得什么心?”“二嫂,如今家里还有客人在,你非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吗?”“我说得可句句都是实话,又有哪句说错了?”“够了!都给我闭嘴!”程元初气得不轻,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板上。话音一落,再没人敢开口。他的视线略过陆令薇,最后又望向程稷南,攥着拐杖的手默默用力,青筋都爆了出来。“我问你,是不是即便我不允许这门婚事,你也会擅自结婚,哪怕从此断绝关系,不再踏进程家半步?”“爸!”程佳岁惊呼。程稷理也叫了一声“爷爷”,眉头紧锁,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程稷南看向程元初,他眼中的激动散去,恢复了平静,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默默起身又去扶齐郁。“爷爷,如果您觉得,只有这样做,您才消气,也好。”他面上笑得一派轻松,像是彻底放下了什么,站直了身子,朝程元初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挽着齐郁,转身往外走。程佳岁见状,不禁看向程元初,“爸,您怎么能这么做呢?”话落,她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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