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液中的狂躁,那丝丝血液似要破臂而出,迸裂开来。
手指一紧,银冀急从树后的花丛中拔出一截树枝,狂花飞舞盘旋挑动,树枝像利剑一样徒地追出阵阵森寒之气。翟双足一点腾空翻起,如翩翩之燕,动作一气呵成,轻盈而优雅。见他避过这一招,银冀手腕一翻双足同时起跳,也如一只迅猛银鹰飞追过去。
天空隐有星光闪烁,月亮半圆藏在乌云背后,宫灯被清凉夜风吹得微微晃动。他们一路交手,踩着屋檐飞驰而过,默契地避开巡逻侍卫,直到置身于王宫后山才不约而同地住手。
银冀努力挺直脊背,轻柔拭去嘴角的一丝殷红,眉宇间浮动黑气在树林中看不分明,灼灼闪耀着寒光的双瞳一瞬不瞬盯迫着十步开外的白衣男子。
翟依然修眉微耸,目光在暗色中与之对视,冷薄的嘴角骤然抿了一下,口中同时淌过浓重的血腥味。
没错,他未料到深居王宫养尊处优的银冀武功竟如此之好,他更未料到当他们全力对接最后一掌时,同时回荡在胸腔的不只是内力震动,而是某种浓稠的、深刻至骨髓的震撼。
那是令他们都震惊到无法解释的心灵撼动,在掌气对接四目相对时,他们惊异地感觉到对方的心意——是,绝对是一种心意!有爱,有恨,爱恨交错,矛盾与挣扎,痛苦与压抑甚至于他们的心底同时闪过同一个名字——瓦儿!
瓦儿,瓦儿,瓦儿
兄弟,兄弟,无论如何恨,如何怨,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心意奇异相通的孪生兄弟
所以,翟还没来得及爆自己全部的恨时,掌心已不由控制地收了几分内力。
所以,银冀在胸口为瓦儿绞痛的同时,那最后击出去的一掌也带着刹那的迟疑。他渐渐压抑不住,挺直的脊背抵在身后一棵大树上,腰杆微弯,目光浮现沉痛。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的声音那么痛苦,那么愤恨,那么压抑,像暴怒的猛兽又如受伤的狼豹,那架势像要随时迅猛出击一般。
翟深深地抿紧唇,全身被冰寒与阴霾包围。他当然知道银冀在问什么,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着无法言喻的默契。他清楚银冀喷火的眼眸里藏着怎样的愤怒和妒恨,一个优雅尊贵的君主也会有今日这副表情,谁让他一出生便夺走自己的一切?
如今,高高在上的银暝冷君与自己一样有着这般痛苦与怨愤,他的心情怎能不好?
这个白衣男子咽下喉中血腥,扬唇展开嘲讽而愉悦的一笑:“她?哪个她?你指的是红瓦儿么?”
他不确定银冀知道多少,红瓦儿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如果她真说了,那么他更非要亲口听银冀说出来——说自己最心爱最想保护的女人成为了他银翟的人。哈哈,他心中已经狂笑,那是怎样的滋味?
嘴角的血迹又溢了出来,银冀一手背负在后紧抓树干,坚硬的树干立刻被扣进五个深深的指印。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住了,心绞的诅咒与猛虎般要出兕的暴躁反复凌迟,他可能不到半刻就会忍不住寻找泄的出口,而面前的他唯一的亲弟弟,银氏王族宝贵的血脉,他都不会再顾及,他们的身手与武功他们极可能同归于尽
翟冷冷笑着,眼睛黑幽邪魅。
“看来你想问的就是红瓦儿吧!呵呵。”轻轻的笑声像地狱飘散出来的魔音,久久回旋,他缓而有力地塌上前一步,清楚看进银冀滚动湛蓝幽光的瞳眸里“你想知道什么呢?关于红瓦儿”
冷汗与血迹一同淌下,银冀握着树干的手指开始颤抖,夜色将他削瘦挺拔的身形完全包围。他咬着牙,以生平最大的冷静与意志控制自己没有直接冲上前去。今日若有剑在手,他们二人恐怕都不能安然站立于此。
银冀啊银冀,你明知道他残酷地伤了瓦儿,伤的是瓦儿啊!那个你这辈子用真心珍爱呵护的女子你明明只想立刻杀了眼前这人为瓦儿取得公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是君王?你为什么要身中诅咒?你为什么要在决意为瓦儿报仇的同时还顾及他是自己的亲弟弟?
银族后裔若是孪生子,便会引起宫廷内乱,兄弟残杀——这样的历史要再重演吗?不是为了江山大统,而是为了一个女人
杀了他,不能杀!杀了他,为瓦儿报仇不!他是银氏后裔,倘若自己身受诅咒而亡,那银氏江山只能交给他
银冀晃了晃身子,气息开始明显喘息,整个思绪因肉体不断袭来的痛楚而陷在混乱中。他死死盯着翟,声音低沉如钟:“你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她才如此?”
翟看了他一会,似乎怔愣于他的猜测,然后仰头出一串奇怪的笑声。笑声停歇,伫立在黑暗中的是一抹气息孤绝的灵魂,他嘴角轻撇,声音清冷:“你知道我要报复你?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报复你?还有”他突然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一句话:“我的确是为了报复你,才让红瓦儿成为了我的女人!她已经是我的女人!”
话刚落音,疾驰的掌风已刮到脸颊。银冀双眼通红,迸蓝光,又红又蓝的光芒几乎从眼睛扩散到全身,点亮整张面庞。斯文俊雅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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