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夜,瓦儿同样煎熬。她并不知银冀陷入昏迷,蓝枫云与吧吧特意隐瞒了她,但她却一直沉浸在自我矛盾、悲伤与身体严重的不适中。
她不再缠于塌上,推门踏出十来日未曾离开的寝房,外面阳光明媚得晃眼,恍如另一个世界。不过数日,夏天竟已悄然到来,清风透着丝丝躁热,让人心境更加烦忧。低叹一声,瓦儿回身,有点不能适应这清澈明净的晴天。
冀哥哥来找过自己后便没了消息,他知道了吧?他那么聪明,即使自己不说,又有何事能瞒过他?
冀哥哥冀哥哥你到底怎么想?我该怎么做?
瓦儿侧坐窗前,目光直直落在一株枝干粗壮的梅树上,眼前浮现粉色的小小身影,小小身影旁边是少年修长玉立的优雅身姿。
他喜欢拉着她的手,配合着她小小的步子,当她仰起头对他露出甜甜笑容时,他会蹲下身轻柔拂开她额前的刘海。
她总是漫不经心又兴冲冲地奔跑。
“你吓死我了,慢慢走不行啊!”他忍不住点点她的额头。
她眉眼一弯,咯咯地笑:“我不怕,就知道有冀哥哥会接住我。”
“冀哥哥,等我长大了,做你的王妃好不好?”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冀哥哥的王妃!”
“小丫头,野心倒不小。想要做我的王妃,可没那么容易。”
“那要怎么才可以嘛?”
“呵呵,如果你乖乖地快快长大,我就告诉你。”
“冀哥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可一定要记住了。第一,我很相信你。”
“要告诉你的第二句话是——我会一直等着你,陪着你,守护着你。”
“冀哥哥,还有第三句话你一定一定要记住。”
他突然屏住了呼吸,黑眸也紧张地亮起来。
“我爱冀哥哥,很爱很爱会爱到永远!”
“冀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她担忧道。
“瓦儿,答应我,别乱想,像以前一样相信我。”他轻搂她入怀。
“我本来就没乱想,也一直都相信你。反正你是属于我的,将来我要为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她顽皮而自信地扬起嘴角。
“生很多很多孩子,这可是个不小的志向呢而且会很辛苦的!”他沉吟着。
“辛苦我不怕。我也会好好教导他们成为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
多么美丽的构想啊,他们会等到那一天的。
不,他们永远也等不到那天了,他们不会有那天了
瓦儿急急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咬紧苍白的唇瓣,纤细十指将罗裙紧抓出道道褶皱。她拼命摇着头,一遍遍告诉自己
噢,瓦儿,别想了!别想了!你不能再想了!这些都已成过去已成过去现在的你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再想你会疯的!真会疯的!
听得门外吧吧的声音:“奴婢见过容妃娘娘、然妃娘娘。”
瓦儿撇头,门已开,两抹纤长的身影出现在明亮的光线里。浦月容依旧装扮雍容华贵,一袭长襟广袖的明紫色宫装,乌亮的青丝似洒泻柔光的水银。夏安然也显得高华明艳,橙黄宫装剪裁得体收腰曳地,暗金花纹盘旋其上,流畅缥缈,将冰肌玉颜映得份外娇媚。
瓦儿瞧着她们,乌黑的眼珠子蓦然蒙上灰暗之色。自卑悄悄升起,眼前二人那般明艳照人,而自己日渐憔悴。如果没有生那件事的话,她至少还有乐观与坚定
简单一两句客套的问候,浦月容与夏安然径自在花厅中坐下,她们的目光丝毫不放松地打量着瓦儿,眸光闪动间隐含着不为人知的思量。
“瓦儿妹妹这次病得真不轻,不过两日未来看你,竟然又瘦了。”浦月容声音清脆,似在惋惜“若要大王瞧见瓦儿妹妹这副模样,不知道有多心疼了。”
瓦儿抿抿唇,暂未接话。有时候她觉得这二女对自己怀有敌意,然观察她们的表情与言语,又只见其关心之意,日子一长,她倒不再去猜测或寄盼什么。
夏安然闻言比瓦儿激动,微微涨红了脸,拉拉浦月容的袖口:“可是大王他”话出一半,嘎然而止,浓浓的忧心尽显其中。
浦月容敛起黛眉,轻叹一声:“喔,我都忘了大王他好了好了,我们姐妹是来探瓦儿妹妹的,一提大王话题又要转移了。”
瓦儿狐疑地扫过她们急欲掩饰的面容,失声问:“是不是冀哥哥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说他”
夏安然忙阻断她:“大王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反复强调着,声音越来越低,反而有点欲盖弥彰,听得瓦儿一颗心急剧地狂跳起来。
“安然,你告诉我,冀哥哥怎么了?又病了么?还是”瓦儿按捺不住,心被揪得死紧。
夏安然朝蒲月容瞥过去,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瓦儿见状,颤抖的双唇变得苍白。她一拎罗裙,转身欲往门口奔出,夏安然起身阻止道:“瓦儿,你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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