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颈处裸露的皮肤。
太轻太软了,让人联想到嘴唇。
这一想法立刻激起了我的颤栗。
是嘴唇吗?
我不敢确定。
与人接触的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少,实在分辨不出。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紧张,感觉脑子里有一千个跳跳虎在跳。
太吵闹了,太肆无忌惮了。所以就连同我的心脏,一下,一下。
血液泵的快速工作加速了我的血液循环,似乎连带着那份新鲜的爱意。也充斥着我的胸腔。
哪怕现在我哥说我幼稚,我也觉得没什么好丢脸的了。
“阿也的哥哥。”
我哥读了出来。
其实我原本想写的是阿也的江毅。
哥哥和江毅,这两个称呼是同一个人没错。可感觉就是不一样的。一个喊出的时候仿佛时时刻刻在割磨我的血肉,顺带着将我那份难堪的见不得光的心思挖出铺在明面上。另一个称呼似乎只是我喜欢上了一个和我性别相同的男人而已一样简单。
我连呼吸都不敢重,希望自己此时的存在感为零。我害怕我哥听到我那胸腔里有力快速的心跳,然后通过心跳来读懂我那份无法言语的心思。
老天爷,我究竟要如何阐述说明才能表达我的爱意与忠心而不让我哥觉得打扰呢?
我有点难过,小声的:“不行吗?”我不知道我的语气非常低落,低落到像是濒临死亡的重症患者最后呢喃的语气
“为什么不行?”他反问我,手抬起摁住我的胸腔。继续说话:“往后余生,我江毅,都是阿也的”
“哥哥”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要停顿一下,仿佛他在这一刻真的属于我。不是血缘关系的哥哥,而是普通的拥有和被拥有。
我突然就释怀了,也没有那么难过。
我才十八岁,第一次喜欢的人就是我的亲哥哥难免会疑惑迷茫。这种令人不齿的感情,在诞生的一瞬间注定就是死物。
我深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美好。
彼此不离不弃跨越万难,哪怕分开很多年也会在结局解除所有误会在一起。没有那么好的事情的。这是现实不是,遗憾才是生活的常态。
我就当做他这句话是一种承诺,是阿也的,是我的。不论是哥哥还是爱人,其实我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哪怕是他结婚生子,儿孙绕膝。
他因为那份和我不可割舍的血缘,我哥的人生总会有我的一席之地。哪怕是他结婚时的婚礼上,我为他递上戒指。哪怕是我亲眼看着他和一个平凡的女人在一起,看他们共度乏善可陈无聊的一生。
似乎也何其有辛,毕竟因为这份血缘我真的能陪他很久很久。
不论以前,现在,以后。
我看过他的太多面,在他名为生命的画布上可能不是最深邃,但绝对是最大的一笔。
因为我始终贯穿他的一生。
“哥。”我垂下手臂,右手摸上他的右手。我哥的手翻过来与我掌心相贴,我从他的指缝插入。不知道是谁先用的力,我们的右手紧紧相扣。他似乎也在用力的扣紧我,借着这个动作来发泄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很浓烈的情绪,因为他捏的我手发疼。
一次简单的牵手竟然显得有些绝望,像是彼此漂浮不定的世界中最后浮木紧抓不放。
他回答我:“我在。”
“我爱你。”是那种超越亲情的爱,是想和你上床的那种爱。
我以为这句话说出口会有千斤重,然而是如此的简单。爱他似乎是我的本能,说出口自然轻松无比。
毕竟。
在我发现我爱他之前,我已经爱了他十八年。
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对我突如其来的‘表白’搞的不知所措。但他显然没有想歪,只是回答:“我也爱你。”
我满足了,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拢起来。我要让这些带进我的坟墓里,不过那样好像就不可以和我哥葬在一起了。
他会知道的。
这样到了下面我应该怎么面对他?怎么在投胎的时候避开他的耳目去寻找一个可以好好爱他的身份?
这辈子我已经注定爱而不得了,下辈子可不能。真奇怪,我明明坚信唯物主义。因为我哥却相信了下辈子。
我们沉默了很久,互相染上对方的体温、味道。似乎一切都在交融,连同本就一样的血液也连同——那种心思。
大概是我情绪欺负太大,心中思绪也百转千回。到现在他的左手依旧放在我的胸口,见我半天不说话。他蹭了蹭我,开口:“宝宝,你心跳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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