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然后推开。
高大健硕的男人倚在巨大飘窗边,听到动静扭过头来,原本垂下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他,藏在阴影里显得晦暗不明。
叶景煦害怕男人认出自己的声音,虽然他自知凭借那天在讲座的几句对话不可能让男人印象深刻至此。他压低声音,“先生,您的晚餐送来了。”
翟望舒眉眼弯弯,没错,他的晚餐送来了。
翟望舒只是微微颔首,所以叶景煦不得不硬着头皮将餐车推到桌边,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摆开。他听见男人起身的声音,拖鞋在地毯上发出轻微摩擦声,随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景煦的后颈。
通体寒意蔓延至叶景煦的全身,他不着痕迹向前一步,身体紧贴餐桌。
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了男人视线,叶景煦不敢轻举妄动,致命弱点若被人拿捏是很愚蠢的表现。叶景煦飞速思考着对策,他虽然杀人如麻,但从不是凭借力量取胜,而翟望舒的体格高大健硕,宽肩窄腰,肌肉分明而不夸张,看起来像是个练家子。叶景煦不想贸然行动。
于是他转过头,礼貌而疏离地笑着,压低声线,“先生,请用餐。”
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眸子暴露在男人眼里。
说着,他不着痕迹后退一步。
翟望舒没有坐下,而是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以分散硬得厉害的下半身注意力。光线太暗,叶景煦没有发现男人浴袍下夸张的隆起。
高大的男人随手拿起一块面包,面包上沾了些粉末,在黑暗中闪烁着光泽,叶景煦看到了,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他死死盯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细细为面包涂上黄油,然后毫无防备地咬了一口。
叶景煦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眼看着男人喉结滚动,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整块面包。
折磨自己好几天的噩梦要结束了。他看到男人的目光变得迷离,漂亮的桃花眼里染上了别的颜色,时机到了。
于是少年毫不犹豫地掏出别在腰上的配枪,对准男人,上膛,扣下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本该被枪击中倒在地上的男人满面笑意,甚至有闲心用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笑得前昂后合,像是在看小孩打闹一样。
预料中强烈的后座力没有袭来,枪也没有发出响声。少年呆愣了一秒,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盯着笑得肆意的男人,下意识咬紧了唇。
出于专业素养,他很快反应过来,麻利地将枪扔在了地上,摆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微微抖了抖袖管,将刀片握在手上,冷眼看着男人向他缓缓踱步走来。
男人靠近了,叶景煦猛地扬手,将刀片挥出,动作干净利落。只是翟望舒的动作更快,叶景煦的手被牢牢抓住,男人猛地用力,剧烈的疼痛袭来,叶景煦的眼中立刻涌出生理性的泪水,挥出刀片的手便脱力松开。刀片的飞出轨迹发生了改变,男人侧了侧头,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刀片。
叶景煦的手腕被男人狠狠一折,下意识痛呼一声,巨大的危机感袭来,他不顾一切地用没被控制的手点开耳麦,用生平最快的语速求救,“遇危,请求……”。他没来得及说完,因为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叶景煦的瞳孔猛缩。对于和枪支朝夕相处的人,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蓝蝶在耳麦另一头自然听见了这边发生的动静,她语气急促地想说些什么。但叶景煦没听清,耳麦便被男人温柔地取下,连带着口罩一起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周遭恢复一片寂静,耳畔只于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叶景煦不敢动也不能动。
男人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低低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低语,如同索命的恶鬼。
“抓住你了”。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补充道,“你的枪是我让他们给你的,被我动了手脚。但是这把枪就不一样了,你猜猜它能不能发出子弹?”
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张巨网将叶景煦笼罩,他被面前男人极大的压迫感压得动弹不得。他努力让僵硬的大脑恢复思考,但不论怎么分析都似乎是死局。
濒临死亡的痛苦促使他深深匀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企图从空气中嗅到镇静剂。
叶景煦杀人无数,见过无数种死法,无论哪一种最后都是丑陋到让人厌烦的。那些人四肢扭曲,脸上糊满眼泪,他不想像那样死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依然平稳。
“你要杀了我吗?”
男人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猛地凑近叶景煦,一张俊脸放大,带着狡黠的笑意。
“我当然舍不得你死。”
叶景煦微松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对于翟望舒有何价值,但没有被立即宣判死刑就是一件好事。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少年最大的疑惑就占据了上风,他下意识追问道,“为什么你吃了下了药的面包没有反应?”
翟望舒眼眸微眯,带着捕猎者志在必得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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