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结了婚还那么小气了,搁以前他都不理人的,不过,何向还是忍不住偷偷勾起了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就是这抹弧度,在很快之后,就被迫消失了。
他咬着牙,手颤颤巍巍的把持龙头,小腿也在抖,何向一边坚持着,一遍心里暗骂,骂谢均礼那么重也好意思叫他骑车,又骂这雪地咋这么滑,还不如走路过去呢。
他咬紧牙关,硬是坚持到半路,后面还是谢均礼看他腿都在抖了,怕他一会儿连站都站不稳,才大发慈悲的站起来。
后座一轻,何向一下子就蹬出去了,他被吓了一大跳,一下没有保持住平衡,就要摔了下去,还好谢均礼早有准备,单手扶住他,“下去。”
何向猝不及防的一稳,还没缓过来呢他就这个态度,心里脆弱的小孩咬牙,生气的跳下车,往回去的方向走,“我不去了,你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
他放着狠话,人大步走回去,谢均礼被他突然来的这一下弄得懵了一瞬,接着赶紧回去把人抓了回来,严肃的瞪了他一眼,“给我坐好!”
何向还想挣扎,但是谢均礼的样子一看他就知道动真格了,想到小时候挨得打,他全身激灵一下,不动了。
接下来的路两人走的很沉默,很快就到了肉联厂的宿舍,把车停好,锁上锁头,谢均礼直接带着何向走向五楼。
筒子楼不大,窄小的楼梯也被塞满了零零碎碎的废品,方才还活泼的何向一走进这里就沉默了,之前还有点生气,踏进这个楼梯,他就好像死了一样,眼里没有半分情绪。
饶是谢均礼来的时候多愤怒,多气他不争气,现在看着他这副样子,也忍不住转为心疼。
这个孩子,何尝不是和他一样。
来到五楼,他伸手敲起了门,筒子楼有点动静就听得清楚,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门纷纷的被打开了一条门缝,只有谢均礼一直敲着的门没有动静。
也许是看热闹,邻居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他们家有人呢,没出来,我看着呢。”
谢均礼敲门的声音越发的恨,脸色也沉了下去,
里屋,吴秀月抱住自己的老公,害怕的在颤抖,“怎么办啊!!你不是说了他结婚不会管了吗!要不是你说我哪里敢去拿钱!”
吴秀月看起来尚且风韵犹存,现在巴掌大的脸满是恐惧,被她抱着的男人大腹便便,身材走样的不是一点半点,唯独脸上残留的眉眼中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有点英俊的。
他厌烦的看着门口,一想到会有多少邻居看自家的热闹就气愤的恨不得上前把那死当兵的给砍了,但是他不敢啊。
这姓谢的力气,他体会过一次了。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两人抱在一团,最后,男人发了狠,把吴秀月挣脱开,“你去开门!”
吴秀月被推出去,震惊的看着男人,“刘国义!你推我出去?”
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刘国义才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回房间,“儿子还在睡呢,你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好,要是吵到儿子了,看我不打你!”
他凶狠的看了一眼吴秀月,眼里的威胁不是在说笑的,吴秀月想到那痛击,忍不住抖了一下,踌躇着去开了门。
门外,谢均礼耳朵尖的很,里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转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何向,带着他退后了一步。
很快的,门慢悠悠的被打开了,吴秀月陪着笑脸,“谢团长,您来干嘛?”
说着,她卑微的退了一步,“要不我们进来聊?”
虽然吴秀月对着谢均礼卑微,但是她对那些邻居可不卑微,脸色一转泼妇骂街一样,“你们看什么看!这么有空人家倒粪要不要尝一口啊!”
“啊呸!”
“吴秀月你什么人啊,嘴巴抹了粪啊,张口闭口就是粪!”
“就是,没素质,你在这家属区都把这祸害了!”
一群人群起而攻之,吴秀月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正尴尬之际,突然看到了谢均礼身后的何向,瞬间就像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对着何向开始破口大骂,“你干什么!整天打扰你谢叔叔!快带人进来,让人看笑话好看是不是!我怎么就就生了你这个蠢货!”
她尖锐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何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已经习惯了,谢均礼却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揽住何向的肩膀,“我要来的,不行吗?”
“吴秀月,我不想和你说多,老何的抚恤金你拿走了,留下了孩子,看在你是一个女人的份上,军队没有跟你计较,现在你连孩子活命的钱都要拿?你还有良心吗。”
谢均礼沉着声音,冰冷的眼神看着面前死不悔改的女人,记忆突然飘到了几年前,他第一次去何家上门吃饭,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但是看着眼前的模样。
还有孩子受苦的样子。
“把钱给回来,还有,以后如果让我知道你去找何向拿钱了,欺辱烈士遗孤的名声,你男人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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