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具生活气息的房间,与童锐印象里的江户建筑不同,这里阳光普照,外面的景色盎然而富有生机。坐中两个身影早早望着他。
他们脸上带着紧张和警惕,童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反派。
那个头发花白带着黑边老花镜,拿着茶杯,身形富态的老人显然就是家主上条步弓,坐在他旁边与童锐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就是上条佐希,他手上捧着本书。
年轻人黑发黑眼有些微胖,他长相平庸,白白净净,憨厚极了,看他的样子,完全想不到他小时候身体薄弱,生过一场大病。
“你是?”上条步弓伸胳膊拦过要起身上前的上条佐希,问道。
“我?我是一名倒霉的留学生,来日本的第二天被人发现在电线杆上,第三天,酒店经理被人杀害在我门前。”童锐笑着说道。
“这和你上门来又有什么关系?”上条佐希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有关,我倒霉和您的两个儿子脱不开关系,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自然要找过来问个清楚。”童锐径直看向上条步弓。
他的话音落下,上条父子脸上的表情像阵雨天的云,震惊、仓惶还有开心,随着情感变化五官变动得有些扭曲。
在障子门后守着的女子惊呼的一声,忙用手捂住嘴巴。
“尚子,进来,把门关上吧。”
空气凝滞了半饷,终于,上条步弓用他那因为年龄而中气不足的声音说道。
“请不要介意,尚子一直在我们家工作,是我们的亲人,她对朝生也很关心。”
“当初您和上条夫人真的收养了一个孩子?”这次换童锐惊讶了,他已经做好自己猜测错的准备。
在踏进上条家之前,童锐认为新谷未里与上条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或者是上条家对新谷未里有恩,所以新谷未里单方面想要回报。
但走进上条家,看到被东西堆满的过道、略微拥挤的和室,童锐意识到上条家不是传统的台东住户,这家的主人热爱生活,乐于享受,心思细腻还亲近自然。
不是那种自诩高贵,住在月亮上的那种人。
收集到的资料上显示上条百绘喜欢收集石头,还有做泥塑的习惯,这是上条百绘接受采访时亲口说的。
再看阵列柜里放在一眼即望地方的泥塑和大小不一的石子,就知道上条百绘虽然已经去世多年,她的东西依旧被亲人所重视着。
童锐因此改变了设想,他突然觉得以上条家的氛围,背后的故事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他找人调查过新谷未里,越调查,越发现新谷未里这个人充满了秘密——这个人的童年被人刻意抹除掉了。
人们知道的、认识的新谷未里,从大学才开始有了记录。也就是说,新谷未里很可能在未成年时期就加入了黑衣组织。
在山岸五和的帮助下,童锐坐到茶桌旁边,上条步弓拿壶给他倒了杯自己正喝着的茶。
童锐拿近一闻,茶水里满是甜甜的玫瑰花香。
“不是曾经,朝生就是我的儿子。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连佐希都长这么大了。我和夫人确实机缘巧合下收养了朝生。”上条步弓感叹道,和童锐说话,就像多年认识的老友一样亲切。
倒是他旁边坐着的上条佐希紧张,眼睛紧紧地盯着桌面,自童锐坐下来,就没抬过眼睛。
“但他离开了你们,还改了名。”童锐道。
想来朝生不是姓氏。
“因为他想起了亲生父母的事情,他说想去和父母一起生活过的故居看看。”上条步弓回忆道。
那个瘦削的少年似乎还站在他眼前,他看着少年来到这个家后慢慢变得开朗,所以恢复及以后少年身上的压抑,上条步弓一眼就看了出来。
少年站在走廊里,跟他说再见,就像每个普通的清早,等到下午太阳将落,就能回来一样。
少年一走不回,即便警方也找不到线索。
只有每个月寄回来的世界各地的明信片显示着,少年还活着。
说着,在尚子的搀扶下,上条步弓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手账本,给童锐展示:
卡奈克神庙、哈桑二世清真寺、哈利波特摄影棚、罗马竞技场……鬼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明信片。
童锐坐在一旁,和老人家欣赏这些明信片,他看得出这册手账应该经常被人翻阅,纸张泛了毛边。
最近的一张,是两个礼拜前的泰姬陵明信片。
“您有朝生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他小时候长什么样。”童锐看着手账本翻到最后一页,说道。
上条步弓忙到有,说他的爱好就是摄影,因此留了很多朝生的照片,尚子起身帮老爷子拿了过来。
翻开相册,童锐终于确定朝生就是新谷未里。青年人的长相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小时候看镜头的倔强像小狼似的眼神,和永远向下的嘴角,在成年后总是笑着的。
在新谷未里生前,他对于童锐只是萍水相逢,但这个人死后,童锐却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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