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藏在树下,就近乎被隐藏起来的庙宇不同,地下的空间格外的大。
正对着他们的,是黑漆漆满是不知名污渍的石板楼梯,上面不时爬过老鼠和蟑螂。
握着手电筒的警员咽了口唾液,求救似地抬起头来。
“我先下吧。”池上警官拿过手电筒说道。
走下楼梯,庙宇地下空间终于映入眼帘,这里修建时挖的很深,也足够大,目的大概是为了悬置中间的巨大铁钟。
那铁钟上面精美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被人用鲜血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上肆意涂鸦,让这鼎钟看起来丑陋不堪。
但这都不是关键的。
关键的是,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拿着手电筒的池上警官第一个发现了那双眼睛,随着手电筒照射过去,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了一个血人,这个人除了脸,身上的皮肤都剥去了,光溜溜,流着血水的肉粉色。
他长着死亡面具上的脸,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露出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笑脸。
第083章 视频
那笑容看起来真挚又虚假。
或者说,因为情绪过于大开大合而让五官扭曲变形,这种过度的情感会给人一直全然陌生的感觉,就像是基于幻想创作出来的假面。
没有人敢上前,池上警官拿着手电筒的手在颤抖,照在那人身上的光束不自主地抖动着。
那蹲在角落里的人身下聚集着成堆的老鼠,吱吱的叫声夹杂着细碎的啃食声,让人头皮发麻。
“你是长冈伦世,还是小田知耕?”降谷零抬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害,尝试着走上前。
那人空洞放大的眼珠子转到降谷零身上,似乎是在思考降谷零说话的意思,怪异得像是面具似的笑容从这张脸上骤然消失,他突然张大了嘴巴,发出呼呼的声音。
突然,他动了,朝着降谷零飞快爬了过来。
他没有肌肤的手按在地上,压住几只老鼠,在老鼠的皮毛上留下深色的血水。
老鼠因此慌忙乱窜,那让人看着就能感受到的疼痛似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就在这肮脏的地下室里爬行。
降谷零想拦住他,却无处下手,那人从他身旁爬过,几个实习警员做惊鸟状,纷纷给他让出位置,那人就一直爬到了楼梯外,倒在了地下室的入口处。
“我……我是……我是小田知耕!”那人厉声尖叫着,像是在回复降谷零的话,又像是在疯魔地自言自语,声音尖锐而刺耳,“我是小田知耕,小田知耕啊…”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疯疯癫癫,又哭又笑,再没人能听懂他又说了什么。
——+
实习警员联系警局和救援队,待救援队带医疗设备上山。小田知耕已经早早晕过去了。在救援队来到之前,降谷零等人将小田知耕安放在他们的衣服上,这已经是他们当时能找到周围最干净卫生的地方。
上山来的医护人员也没见过这样惨绝人寰的大场面,给小田知耕做了简单的体检,发现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小田知耕和池上警官的母亲是一代人,细细算来他还要比池上老夫人大上两岁,他早不是那个四处躲藏的壮小伙子,而是一名年过七十的老人,身体本就没有年轻人好,全身又没有皮肤保护,血肉横飞,生活在肮脏细菌滋生的环境里,此时活着已是命大。
他晕过去是因为伤口污染引起感染而导致高烧。
以小田知耕的身体情况,应该立刻送到医疗水平更高的县医院,但他的身体情况以不足以支撑运输过程了。
“这种伤势,他怎么可能独立敲钟?”
“很可能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存在。”
小坡村诊所门外,今西警官抽着烟和降谷零讨论道,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
先是出现在家中的神秘死亡面具,又是在村口燃烧物里发现的人类骨骼,再到现在,五十年前的杀人犯被发现在地窖中,皮肤被人残忍割下。
这些事,肯定和那个掉下高崖的男人脱不开关系,但直到现在救援人员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事情说来也奇怪,在那高崖下十米开外,救援人员再没发现一点线索和足迹,他们只能凭借经验寻找黑熊和男子,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好,毛利老师下午就能赶来了。”吐出一口烟圈,今西警官欣慰道,“虽然我很厌恶杀人还逃避法律审判的罪犯,但把人全身的皮都活着剥下来?”
说着,他打了个寒颤。
又吸了口烟,啧了一声,带出一缕烟。
“我会让警员好好搜查那间地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皱着眉头道。
“师哥!”
“安室先生。”
和正木警官一起,童锐、柯南赶了过来,本和他们同行的速水茉莉在童锐的激励下跟着救援搜救队进山寻找失踪的流浪汉,势必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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