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祖传的商行最近生意损失惨重,使得原本花团锦簇烈火烹油的蒋家气氛凝重,或多或少有几许落败的迹象。
府上的仆妇人心惶惶,在主人面前尚且镇定,避开主子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当差敷衍。
大管家颇是无奈,管又管不了,毕竟没有奇迹的话,蒋家会从巨贾跌入谷底,再难爬起来。
一路上,蒋氏狠狠发作几个轻狂的仆妇,“蒋家还没倒呢,你们若想出府去寻出路,尽管拿赎身银子,否则就给我安静老实当差!”
顾嘉瑶还以为蒋氏会直接放奴仆离开,无偿给还卖身契。
蒋氏察觉到顾嘉瑶问询诧异目光,轻笑一声:“哪有那么便宜不用银子就赎身的事?当初他们入府也是得了银子的,何况蒋家现在大不如前,当开源节流,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不是原本的富甲千金大小姐,同丈夫一路白手起家,苦过来的。
在贫困时真真是一分钱都舍不得浪费,在女儿记事后,他们的财务状况才渐渐好起来。
大管家后槽牙隐隐作痛,大姑奶奶强横依旧,更懂得过日子了,以往大姑奶奶绝对说不出这等蚊子再小也是肉的鄙俗话语。
她被大姑爷熏陶得文绉绉的,清高得不行。
临近翠叶轩时,大管家怕大姑奶奶见到大老爷为博得爱妾姨娘一笑的种种奢侈荒唐行径。
“蒋家只有你大舅舅同我是一母同胞,都是原配发妻所出,我五岁上你亲外祖母就过世了。后来你外祖父接了养在外面的外室和她所出的子女入府,不过两年光景,外室从姨娘被扶了正。”
蒋氏怕没有原主记忆的顾嘉瑶弄不清蒋家的人脉构成,详细解释道:“你二舅舅比我还大一岁,后来她扶正后,有生了一对双胞胎,就是你三舅舅和二姨妈,剩下还有两个庶出的姨妈。”
顾嘉瑶听出蒋氏对已经过世的外祖父嘲讽,轻声解释道:“商贾之家没那么多讲究和规矩,商人时常出门做生意,时而会在外面安家,商人养为外室和勋贵子弟养外室不同,有不少商人都把外室当做平妻。”
“商贾不入仕途,自然没有死守礼教的人叽叽歪歪。”
蒋氏轻哼:“你有知道了,说得到是头头是道,我就不明白外出经商就要养外室?不过是男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罢了。”
大管家额头汗水越来越多。
顾嘉瑶嘴角耷拉下来,她好歹也是写过古言小说的,平妻姨娘这类炮灰哪少得了?
蒋家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复杂!也不知会出几个极品?
“来人,再去端一盆冰进来,秋老虎热死个人。”
翠叶轩中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蒋氏眉头微皱,“是你大舅舅。”
翠叶轩青砖琉璃瓦,墙壁上爬满藤蔓,翠叶环绕,广州气候冬季也是温和的,因此翠叶终年不见枯黄。
顾嘉瑶推测翠叶轩因此而得名。
走进翠叶轩,顾嘉瑶不自觉眯起眸子,亭台假山俱全,海棠花开得正艳,是一处极为好的庭院。
翠叶轩占地并不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收拾得干净而齐整,同一路行来有些斑驳的庭院大相径庭。
“大舅舅很宠爱这位万姨娘。”
顾嘉瑶话音未落,便听到男子小意温柔哄着:“前阵子答应你的扇子已经买到了,你怎还不开心?”
“一把扇子就想哄我开心?”女子声音娇而媚,“当日我要扇子时,你不给我,今日我却嫌弃这把扇面画得不好,看不上了。”
说罢,她把扇子撕碎。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撕得好,只要你高兴,我再去买几把刘禹锡的扇子给你撕着玩。”
蒋氏没把扇子当回事,顾嘉瑶问道;“刘禹锡该是一位有名的人物,有他画的扇面怕是不便宜。”
大管家再次擦了擦汗水,糯糯说道:“是不便宜,大老爷花了五百两银子买回来这把扇子,顺便还搭上不少的人情。”
五百两?
换做蒋家富贵时,五百两自然不算什么。
可现在家里都要破产了。
作为蒋家主事人的大老爷不思挽救商行,想办法赚钱,耗费银子买来的扇子竟然给万姨娘糟蹋?
蒋氏快步上前,守在门口的丫头显然不大认得气势汹汹的蒋氏,掐着腰怒斥:“哪里来的泼妇敢在翠叶轩撒野?惊扰了万姨娘雅兴,仔细剥了你的皮。”
“我看你才是仔细你的皮!”蒋氏挥手,挡路的丫头便被坐在了地上。
丫头坐在地上正欲开骂,自从伺候万姨娘后,即便大太太都不敢这么直闯入翠叶轩。
她们在蒋家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大管家刚忙抬高声音,“这是大姑奶奶,你们还不住嘴?!她可是大老爷的嫡亲妹子!”
哐当,屋中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蒋氏冷哼一脚踹开了门,顾嘉瑶想到现代两个舅舅每次见长姐都如同老鼠见猫儿一般。
如今的蒋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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