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战场上经历了很多。
同伴的死亡,整天和生死相伴,最严重的一次,他被天上落下来的炸药刚好砸中。
在疼痛传来的一瞬间,他紧紧地握着握着夹着未婚妻照片的怀表,已经想好了跟她下一世再见。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醒过来。
他醒过来了。
面前的医生护士一脸兴奋地看着他,说祝贺他清醒。
张林晚觉得这不对,紧紧地皱着眉,尝试着跟他们表达他的疑惑,“我怎么还能醒过来呢?”
“我记得那个火乍药,把我的四肢和我的头颅都火乍得分开了!!”
“我当时觉得很疼,真的很疼!我还——”紧握着思文的照片……
思文?
思文……
为什么是思文?
他脑袋里突然冒出来这个疑惑,但是没等他想明白,护士小姐就把火乍得破碎的怀表塞进了他的手里。
护士小姐笑着道:“可能是上天都不忍心看着你和你的未婚妻分开吧。”
“听说你被送来的时候,身上全都是血,但是手上还紧紧攥着这块怀表。”
“思文?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叫思文?你昏迷的时候,老是在叫她的名字。”
张林晚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跟自己说,刚才心里面冒出来的那个问题真是无厘头,他跟未婚妻苏思文一起长大,醒来想着思文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纵使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他也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然而仔细深思起来,又找不出来哪里不对。
明明一切都发生得这么顺理成章。
他在医院里养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本来着急着想要回到战场,但是时间过得很快,听着外面的报童兴奋地大喊,“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医院的众人都欢呼一片,张林晚想着,如果现在能见到苏思文,他一定用力抱着她,跟她说,他们打赢了!
刚想到这儿,病房的门被推开,依旧穿着学生装的苏思文就笑着走了进来,“阿晚。”
张林晚瞪大了眼睛,着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连忙就想下床来迎接她,“思文!你怎么会来?!”
苏思文勉强一笑,“你不是跟家里寄了信吗?你忘了?”
“你说了你的情况,老说是小伤,但是在医院住了这么久,我就说有问题,来看看你。”
“结果没想到,你果然是瞒着我们的!”
张林晚觉得奇怪。
他用力地回忆着,他有给家里面寄过信吗?
但是看苏思文的样子,又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说谎?
苏思文为什么会说谎?
“我没忘,没忘……”他一边嘴上应付着,一边却用力地在回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回想,以前的那些事好像都朦朦胧胧的,好像有这件事发生,但是细想细节,又想不起来。
这不对。
张林晚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他越来越觉得头疼欲裂!
苏思文脸上的悲伤色彩越加浓厚,静静地看着他,最后,眼里流下了血泪。
阿晚啊。
张林晚疼得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是在他家里的床上。
他觉得有点奇怪,新中国都已经成立了,他回到了自己家,继承了家业,怎么还会梦到当初在医院的时候。
诶。
想不通,不管了。
今天是他和思文大喜的日子。
他和苏思文青梅竹马,本来成年之后就该成婚的,只不过他中途任性,非要去参军蹉跎了几年。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他安安全全地回来了,苏思文替他把家里照顾得好好的。
他回到家,终于等到新中国成立,很快就把和思文的亲事提上了日程。
他要和思文成婚了。
张林晚笑起来。
“少爷!”
外面有小厮在催,应该是吉时已到,思文应该已经在外面了。
他出去,果然,思文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笑着看着他。
……婚纱?
张林晚总觉得这一幕不怎么和谐,头又疼了起来。
自从他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老是觉得头疼。
苏思文很担心他,走上前来扶着他,“怎么样?阿晚?”
“头还疼?我马上去请大夫?”
为什么要说成是大夫?
明明是医生啊!
这个疑惑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张林晚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不应该。
……对,不应该请大夫。
今天可是他和思文的大喜之日,不应该被任何事情打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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