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秦宛带着文清韵来燕城看他的毕业大戏。文清让本想约男友和她们一起吃个饭,对方却说自己有事。
他打算换个时间再介绍。对于家人是否能接受,文清让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总要迈出这一步。他是准备和对方长久走下去的。
那一晚他和母亲妹妹吃过饭,在商场闲逛,好巧不巧撞见了男友。对方没看见他们,亲热挽着一个漂亮女孩走过去,吻了一下她的脸。
文清让怔怔立在原地,如遭雷击。
身边的母亲察觉异样,问他怎么了。他回过神,笑着说没事,刚才以为是熟人,好像看错了。
第二天,他很冷静地同男友提起这件事,心里怀着最后的一点侥幸:或许是误会,自己真的看错了。
但对方试图蒙混过关,甚至有点不耐烦的态度,让他的心顷刻间坠入冰窖。因为爱意,他可以主观忽略掉很多东西,不代表毫无察觉。
没关系,你不用解释了。文清让忽然觉得很疲惫,他说: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男友见他这样,索性摊牌。
我们结束吧。对不起,我还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是独生子,这方面家里会给压力,希望你理解。
文清让当时没生气,反而有种奇异的平静,觉得对方陌生,更觉得自己可笑。四年的陪伴并不会让一段感情变得珍贵,一句“不正常”就可以草草概括了。
那些承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么。
他淡淡地说了句好,转身离开。之后删掉了对方所有联系方式,也没再要回欠的钱。
文清让一年后再次看到前男友的近况,是在大学同学的朋友圈。那是一组草坪婚礼照片,他前任英俊得人模人样,身边的新娘笑容甜蜜,满脸幸福。
新娘就是那天晚上他撞见前男友时,对方牵着的那个女孩。
同班一个女生在下面评论:???
这条评论很快被删除。文清让心中疑惑,他同女生还算相熟,犹豫再三,发微信委婉询问。
女生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估计正在气头上,没心思斟酌字句,义愤填膺地回复了好几条语音:
“他是gay,大二的时候我看到过他搂着一个男的去开房。”
“这特么不是骗婚吗??我一个朋友认识他老婆,好像家里挺有钱的,美女太惨了吧,怎么才能告诉她啊?”
“真不要脸,我刚才去问,这货一直装死……”
她口中和前男友开房这个男的自然不是文清让。
文清让愣了愣,说那你有机会一定记得提醒她,之后握着手机呆坐了很久,忽然轻笑出声。
这一次是被她撞见了,那没看到的有多少次?
所谓的地下恋情,只是为了方便出轨。或者不能称之为出轨,自己在对方眼里顶多算个长期床伴。
文清让对前男友没抱什么幻想,对方却连最后一丝体面也不留给他。
文朝出车祸之后,文清让在他的住处抱着那个被抛下的小女婴,不禁感慨,或许这一切是某种报应。
父亲作孽太多导致了他的车祸,而自己也理应替他承受一部分,前男友的事情是个提醒,自己不配拥有一段亲密稳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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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无论怎么样,我们到最后都会分手吧。”
文清让用这句轻描淡写的话作为故事结语,把新的空酒罐丢进快被堆满的垃圾桶,笑了一下,“拉着你说这些,你是不是有点听烦了啊。”
他今晚状态不稳定,有些冲动,才会想要找个人聊天。现在后知后觉,也许应该像以往一样,自己慢慢消化掉那些负面情绪。
但倾诉确实是剂立竿见影的良药,这几天郁结在他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不少,他感到轻松。
顾以诚刚才一直没表态,眼中情绪汹涌。他猜到文清让那段感情经历不太愉快,但没想过会是如此不堪。
文清让对他来说,过于温柔美好,像触不可及的月光,哪怕只是偶尔抓住一缕清辉,他都会无比欣喜,小心珍重。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舍得将他毫无保留的真心,弃之如敝履?
对于那位素味谋面的前任,顾以诚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是嫉妒,厌恶抑或憎恨。要是意念可以杀人,对方大概这会已经在地狱里,火烧冰雨鞭笞滚巨石挨个轮一遍了。
他更多还是心疼那个时候的文清让。如今对方变得平和从容,藏起满身伤痕,也不动声色筑起防线。
他在对方的人生里出现得太晚,没办法穿越回去,抱住二十出头的文清让,和他说:不是这样,你值得被爱。
“想什么呢,”文清让见他兀自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笑道,“我讲故事水平这么差,都把你讲困了?”
“……不是,”顾以诚难得语塞,“我缓一缓。”
他开了新的一听酒,罐下一口,给自己酝酿话语的时间。
文清让没在意。他原本也不是想寻求慰藉,那些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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