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学期因为被罚回家反思,梁承礼曾经回到这里住过一个星期。
那段时间,他每天打地铺,和几个人一起共用这个卫生间,只是像换了一个大点的寝室而已。这是他从小到大住的房子,对于这一点,当时他几乎没有强烈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现在其他人都离校了,这里变得清静了,他才会反复意识到这件事呢?
梁承礼看着镜子前的水杯和牙刷,几乎发起呆来。
水池边的封胶发霉了,没有人擦拭。以前,廖惠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卫生间里里外外都清理干净。
梁承礼把脸洗干净,走出卫生间,说:“我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我没有牙刷……”
正在房间里换衣服的叶锦程闻声微微一愣,回过头,从半掩的门里望向梁承礼。
梁承礼犯窘,讪讪一笑。
“我好像还有新的。”叶锦程把衣服脱下来丢在一旁,光着膀子在卧室里转悠。
梁承礼眨巴两下眼睛,走近去,推开门。
只见叶锦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的牙刷,递给他:“喏。”
“谢了。”梁承礼接过牙刷,却没走,“你什么时候回家?”
闻言,叶锦程皱起眉头。
梁承礼连忙笑着解释:“不是催你回去。想约你吃早餐而已。”
“吃什么?”叶锦程问。
“附近一家肠粉店。”梁承礼说,“以前我常吃,搬家以后就不怎么去了。”
叶锦程点头道:“可以。”
“你吃过吗?”梁承礼问。
“没有,我来这里以后从没吃过肠粉。好吃吗?”他问。
梁承礼斟酌了一番,实事求是地说:“比较一般,不过我老是去吃。”
“走怀旧路线?”叶锦程笑问。
梁承礼笑了,说:“嗯,是的。”
说到这里,叶锦程有点好奇梁承礼搬家多长时间了。他从来没有问过那几个学长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租的房子,而这房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了年纪,他更无从判断。
叶锦程转身去找衣服穿,还没穿上,发现梁承礼还站在门外。他带着疑惑挑眼看向梁承礼。
“没有。”梁承礼说,“觉得有点魔幻。以前在卫生间里刷牙的是我,像这样在房间里换衣服的也是我。”
叶锦程错愕,沉默着穿上了衣服。
“对了,你知道从阳台可以看见我们寝室吗?”说着,梁承礼径自往阳台走。
叶锦程带着惊讶跟上去。
他用手里的牙刷指向远处的公寓楼,说:“那间。”
“哪间?”叶锦程知道阳台对着学生公寓,学生在校期间,学生公寓的阳台上挂着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衣服,尚且能看出些微区别。但是现在放假了,阳台几乎都空着,远远看着,像一个个空笼子。
这话差点把梁承礼问住了,他说:“五楼,右起第三间。”
叶锦程眺望着那个“笼子”,说:“种了仙人掌那间的隔壁?”
“嗯。”梁承礼点头,惊诧道,“天,他们惊人种了那么大一棵仙人掌,我才知道!”
叶锦程扑哧笑了,说:“开学以后,你也种点东西,这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是哪间。”
“嗯。”梁承礼点头,转念一想,说,“哎,不用种了。反正下学期,你就去住了嘛。”
他笑道:“也是。”
梁承礼依旧为那棵仙人掌感到惊讶。他一边撕开牙刷的包装,一边往屋里走。
叶锦程跟回去,问:“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在阳台上种点东西呢?”
是为什么才问了是不是可以呢?梁承礼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不可以哦。”
叶锦程停下脚步,看着梁承礼往卫生间里走,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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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日突然被指派去干点活,近期需要加班,所以本周不一定能按时更新。特此通知。
第90章 无意外-4
过了早高峰的工作日,阳光透过树冠的枝丫落在石板砖铺设的地面上。
炎热的夏天,蝉的叫声比街坊邻居们的对话声还要响亮。
街心公园里,老人或推着婴儿车,或抱着小孩儿晒太阳,彼此说着家长里短,交流着育儿经验。聚在一起下棋的老头们聚精会神,围观的人也一脸津津有味。
夏日的早晨格外珍贵,一些闲语、一些漫步,在日头升到头顶以前,融化在没那么喧嚣的街道上。
叶锦程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看着路旁悠闲的人们,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令他想起壶城,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回走在壶城的街上感受这股氛围感是什么时候。
先是从小吃到大的瓦煲饭,又是过去常吃的肠粉,这附近多的是梁承礼吃了多年的美食。梁承礼十几年来活动的轨迹多在这一片区,可想而知,这里充满了梁承礼熟悉得习以为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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