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干什么?林煦安吸了一下鼻子,不是感动,纯粹是被冷风吹的,我去年就道过歉了,你一直不理我,后面我又给你发几千条消息,你居然只回我一次。
曹先生正推着他往车辆方向走,听了这话,实在没忍住,停下脚步。
你让我回什么?你每天发一堆吃了没睡了没在干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回?
怎么回不就谈恋爱呗,还能怎么回。
林煦安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眼看对方想让他上车,他伸手按住了男人的胳膊。
此时天际已然微亮,柔和的晨光照在曹先生干净斯文的脸上,像个瓷白的白玉人像,看得轮椅上的人心里痒痒的。
自打受伤之后,他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最近又被阴魂不散的李贤搅得心情不好,那方面的心思就淡了很多。此刻属于本我的小人夺回意识的控制权,几乎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围着心上人跳起某种欢快的舞蹈。
难得来你这,你不带我到附近走走?
面对邀约,曹仕建有点迟疑。
我
干嘛,跟我还摆谱?
其实这附近我也不熟
你不是在楼里上班?
我一般在浦东办公。
霍,你们公司人真多,居然需要分成两个地方。
如果换作其他人谈这种话题,曹先生要么懒得回答,要么客套地敷衍一句为了公司发展云云,可林煦安既然提了,他几乎没做多想,非常坦诚地回道:这里是规划的核心板块,现在地价低,公司先圈块地。
呵,资本家。
李楠站在车边,听到二人对话,心里一阵好笑。
老板,您可以去西岸走一圈,那里早上风景不错,现在正好没什么人。
林煦安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嘴角向上扬起。他看看李楠,又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玩心大起,伸手拉了几下曹先生的领口,说:走走,去看看!
曹仕建略显拘谨地挥开某人的爪子。
年轻人的落落大方,反倒衬得年长一方心智不坚定,有种被人掀了底牌似的缺乏底气。
为老不尊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明明说好要守住分寸、以长辈身份待人,结果还是忙不迭地亲自出来找人。
林煦安被心上人抗拒,也不着恼,眼中仍是笑意满满。
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本来还打算守上三天三夜,结果这才几个小时,那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仕建,走吧。
没大没小,你应该叫我曹先生。
曹仕建。
gogo!出发!
算了,随便他吧。曹先生是真拿林煦安没有办法。
别说这人此刻还坐在轮椅上,就是他还活蹦乱跳的时候,曹仕建也舍不得说半句狠话。所谓一物降一物,说的大概就是这种。
李楠开车送二人来到江边亲水平台。
曹先生推着林煦安在木桥上走了一段,年轻人对四周风光连连夸赞,弄得曹先生有些莫名其妙。
你拍戏不是来过么?在你的微博上,你还拍过这一段的风景。
是吗林煦安都不记得了,这些年辗转的拍摄地成百上千,每个地方都是来去匆匆,完全没有深入的印象。
曹仕建弯下腰,给他指了一下方向,上次你是从西北往东南拍的,所以能看到中国馆侧方的位置,我们现在在正西的方向,你看,左前方是陆家嘴,中国馆现在在我们对岸,在山坡的后方
林煦安忽然抓住了曹仕建的手。
养尊处优的有钱人,手心细腻柔软,只有指腹处留有一点薄茧跟想象中的触感一模一样。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曹仕建抽了一下发现没能挣脱,无奈地说:我生你气干什么。
你今天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我助理告诉你的?
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半夜找不到你,房间里的安眠药又撒了一地,董大成怕你想不开,一边哭一边给我打电话。
林煦安想象小助理涕泪横流的样子,又惭愧又好笑。
我不是故意的,药瓶大概是没拧紧,被我不小心弄翻了。他将心上人的手,无比珍重按在心口的位置,你你现在还担心我么你看我现在,一身伤病,如果以后没有剧组肯要,最后只能慢慢被演员行业淘汰。我脑袋笨,学习又不好,除了拍戏什么都不会,以后要怎么在社会上生存?像我们有些过气同行,年轻时还能接些广告、商演糊口,一旦年纪大了,庸庸碌碌,过得比普通人都不如,搞不好,等到我年老色衰,也许我会也会随便找个有钱人上岸
曹仕建起初还有些心疼,听到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你恢复得很好,除了近半年腰部不建议受力,日后的工作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所有医生都说你恢复力惊人,你自己应该也能意识到,为什么会有消极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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