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佩起了个早,和贺徽两人去了了无大师的院子听他讲经。了无大师已经年入古稀,精神却依旧的好。昭佩恭恭敬敬听着,一半时间却见幼安跑了进来和了无大师说了些什么。估摸着是寺里出了些事情,一定要了无大师去裁定。
了无有些为难,不好将昭佩和贺徽落在这里,便让幼安将智通请来为他么继续讲经。幼安高高兴兴地就去了,半晌进来的却是暨季江。
他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怀揣着心事。
见了昭佩和贺徽两人跪坐在席上,支支吾吾说道:“我刚从智通大师那里出来,他身子不太舒服睡下了。你们……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昭佩见他神色极为不自然,犹疑问着:“怎的?智通大师身子不舒服?幼安已经去唤他了,那还是赶快去寻幼安吧。”
季江淡淡一笑:“已经唤回来了。贺兄,你我下盘棋如何?昭佩你来观棋?”
也不管昭佩和贺徽没头没脑的,不等他们表态就马上一手拉一个出了屋子。贺徽摇着脑袋一脸的无奈,昭佩心里却隐隐翻滚起疑云来。暨季江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幼安见那三人走远了,撅着嘴巴停在了拐角。一脸的不满嘟囔着:“真是的……怎么就走了。他们还没见到智通师叔呢。”说罢转身仰头望向沉默的智通说道:“师叔,我们去找他们好吗?”
智通淡笑摇头:“罢了。”说完目光飘去,默了半晌缓缓收回视线摸了摸幼安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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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昭佩收到了扬州大客栈里送来的包裹,拆开一看却见是数件男女样式的衣裳,还有些日常用品。并且修书一封说让昭佩在遥光寺好好呆着,她第一场雪下后便回来与昭佩一同回去。
昭佩有些担心她,毕竟两个正是好年华的弱女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四处游荡着毕竟不安全。思虑了半晌,还是贺徽先提议让他一个人去扬州寻她们,在身边也算有个照应。
昭佩马上便答应了,过了晌午就帮他收拾了包袱送他上了路。暨季江面无表情地站在身边,有些失落地喃喃着:“为什么咱们不一同去扬州?这遥光寺呆着也没什么好的。”
昭佩浅笑:“若是季江想去扬州,趁着贺徽还没走远,赶快追上去。我……不知为什么觉得这遥光寺特别的亲近安静,不想再去其他地方了。”事实上,她是不愿去扬州。就像不愿去建康一样,总是会想起一些伤心事伤心人来。
季江缩着肩膀先回了屋子,一面走一面念叨着:“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比较安全。”
转眼间过去了十天,日子出乎意料的安静和平淡。她每日安静的跟着了无和智晖大师诵经,和暨季江对弈几盘,听幼安讲些他的趣事。昭佩从不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闲淡无忧的光景。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好歹也是个皇妃,一个多月不见踪影萧绎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昭佩苦笑着摇摇头,他早就说过会如她所愿的。
日子渐冷,含贞送来的衣服派上了用场。这天推开窗,忽见飘了些小雨,仔细一看却见夹杂着些许雪花。这才道真正的是换季了。
披了件沉香色的披风出了屋子,外面寒风骤起,昭佩紧了紧衣领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她只是想看看这寺内的烟雨霜雪,下意识便往寺内池塘走。心里空荡荡的,似乎每一个这样忧愁的天气她也会跟着忧郁起来。她原本,不是这样一个人的。
其实昭佩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池塘,潜意识里有一种意念牵引着她。
她默默地走到了池塘边,雨雪紧密了不少。昭佩忘了撑伞,现下浑身半湿,浑身凉飕飕的。怕一会儿着凉受寒了,刚想赶快回去却忽然发现塘边立着一个人。
昭佩的视线一下子被他所吸引了。那个人一身清浅白色长衫,宽大的袖袍风雨中迷离的边角。他戴着蓑帽掩住了大半的脸,却依旧隐隐可以看出几分气质超然来。那人似乎没有发觉昭佩在,一言不发凝视着不太平静的水面,看那雨水荡起的涟漪,一圈圈一圈圈蔓延开来。
有一种极为熟悉而伤感的念头猛然袭上来,昭佩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个人,他的身影与眼前这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竟然不可置信的相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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