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压十分低沉,令人憋闷。
许久之后,陶沛先收回目光,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声音缓和一些:“去吧。”听起来甚至有些悲哀,“我不会为了aiden的事对你怎么样,也不会对那个混血怎么样,你倒是先要疏离防备起我来了……养这么久,也养不熟。”
最后一句话,似是在感慨。这令傅椎祁的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他看不透陶沛究竟是有几分真情几分在做戏,可是想想陶沛又全无必要对他做戏。
“还不走?”陶沛问。
傅椎祁犹豫着问:“那你为什么这次要这么对我?”
这话说得有些孩子气了,但气氛也因此好了些。
陶沛笑了笑,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只说不会整你,但我也还是生气的。我一向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得教会你,有时候人不能贪心,既要又要。”
傅椎祁便明白了他的态度,大概是要自己以后别再在外面用他扯大旗,还有他以往明里暗里给过的支持,都会收回去。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我先走了。”傅椎祁说完,见陶沛又闭上了眼睛,不应答,他便垂眸转身,再次离开了这个白得令他感觉压抑的地方。
傅椎祁直接从32号别馆回到酒店,先让左助理给自己定机票回美国,然后打给秦助理,告诉他最近各方面可能都会有些变动,如果有些合作方提出合作终止,别太奇怪,按正常流程办理就好。
秦助理没问他为什么,大概是能猜到吧。
若是以往,傅椎祁会多想想,分出心神来内耗一番关于秦助理如何想自己看自己,可现在他没这闲工夫。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总没左助理肯定在心里想他被喻兼而甩了还要眼巴巴追过去死缠烂打真小丑更惨。
……操,就没一个好事。
詹骥是周末的飞机到美国,喻兼而建议的,他好去接机。
詹骥不想麻烦喻兼而,却不得不麻烦,他虽然智商正常,生活自理能力正常,但毕竟第一次出国,不说心中生怯,至少也是真满脑门问号。虽说最近重拾英语,勉强冲击考到了成绩,但显然只是仅供考试。
他和喻兼而曾经认真商量过,根据最终他定下的方案就是先读语言学校,考社区大学,然后……然后再议。这其中有好几年时间过渡,不需要急于一时定下全部。
喻兼而站在接机口,在三三两两走出来的人群里与也在寻找他的詹骥对上了眼,两人都是一怔,随即都笑了起来。
喻兼而迎上前去,接过詹骥两个行李箱中比较小的那个,詹骥就没推辞,笑着上下打量他一下,说:“换风格了?你也不说,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你不也是?”喻兼而也笑着说他。
“我寻思吓你一跳。”詹骥说。他平日里一副社会哥打扮,今天却穿了一身休闲款的西装。
喻兼而回道:“彼此彼此。”
詹骥叹气:“有时候你中文用得真的挺微妙。”
然后两人对视又都笑了起来。喻兼而道:“走吧,先回去把东西放下,然后下馆子。”
詹骥点头,跟着他走,一路上忍不住这看看那看看。这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世界。喻兼而注意到了,边走边跟他说:“有不懂的地方不要客气啊,就问我。”
“那肯定啊。”詹骥说,“不过我尽量先谷歌再问你。”
喻兼而其实觉得直接问自己快得多,但没这么说,只是点头:“也行。”
到停车场,詹骥看到喻兼而打开了一辆中古车的后车厢,问:“你这么快就买车了?还是以前的?”
“同学借我的。”喻兼而说,“我跟他们说了你,都很欢迎,问你介不介意哪天一起吃饭,认识认识,介意就算了,没事。”
“我肯定不介意。”詹骥一边把行李箱放进去一边说。
喻兼而开车的时候,詹骥转头一直望着车窗外头的景色和人群,末了,长叹了一声气。
“怎么了?”喻兼而问。
詹骥回过头来看目视前方路况的他:“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茫然。”
喻兼而笑笑:“刚来,正常,熟悉了就好了。”
“你之前刚去国内的时候也这样吗?”詹骥问。
“我不一样。”喻兼而说,“我小时候就去过,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就没跟你说。”
“那别说了。”詹骥扭头继续看外头,“我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出国……不是旅游,而是读书。”虽说目前只是个语言学校吧。
商理一家真是把他的人生给改变得很彻底。
小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循规蹈矩读高中考2或者其他重本,毕业后读研或者工作,考编制,却最终高中都没上,打工去了。
当他打工打出心得,自己开店当老板了,小日子过得平淡但顺遂不错,这时候那一家子奇葩又冒出来,成为了他下定决心出国重新开始一切的契机。
喻兼而静静听着他的感慨,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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