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停顿片刻。
“我说这个的立场,并不单单只是司玉的兄长,而是站在你的角度。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你能做的事情只有等:等司玉自己想明白、做好准备,他自己就会来找你。”
沈回说完,看向贺云。
见他似乎是有所动摇,继续道:“司玉知道你在北岛,等他准备好,他一定会去找你。”
贺云离开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沈回以为终于解决好了一桩事情,坐回车上,还没能来得及拿起水杯,就见到苏青青支支吾吾地准备开口。
沈回:“没找到?”
苏青青:“嗯,银行卡、酒店和海关,都没有任何记录。”
沈回摘下眼镜,捏了捏山根,叹气道:“继续找,别让其他人发现。”
沈回有他藏下的秘密,贺云也是。
他回到北岛,打开那扇终日上锁的房门。
房间里是司玉,是在他离开司玉458天里,他只能从媒体上获取到的司玉。
照片、海报、电影、采访、路口和街拍……只要是司玉,都会被他统统藏进这个房间里。
在他开灯的那一刻,设置好的投影仪便自动启动,在白墙上播放着存储好的司玉采访片段。
贺云坐在沙发上,捏着毛毯,静静看着司玉。
那段时间的司玉是不开心的,虽说还是没什么大表情,但睫毛总是压着眼皮,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你看,至少那时候的司玉,还能让自己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知道。
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睡觉。
贺云的欲望,就是想要见到司玉,哪怕只是和千万人一样,只是隔着屏幕见他。
那,如果宝宝真的来了,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如果,自己恰好出门,恰好去拉雪茨神父公墓给妈妈扫墓,恰好回江城看望小麻薯……
贺云坐了一整夜,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他要上司玉可以像自己当初那样,无论自己在哪里,司玉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自己。
贺云站起身,目光落在长桌上,桌上摆满了他和司玉曾经的合照,还有一个黑色相机。
他想要被司玉找到的欲望,战胜了在过去两年间,离群索居、自我封闭的恐惧。
贺云拿起相机,走出了房间。
-
黑色哈雷从北岛一路驶向江城,就像当初司玉从江城开车驶向北岛。
城市是钢铁丛林,人类也不过是换了身行头的灵长类动物,他们被原始欲望驱使,在林间攀高穿行。
一扇扇窗户是被霸占的枝头,欲望纠缠永远都在上演。
在江城
沈确:“我等了3个月,为什么不能让我见他?我要跟他道歉,我真的需要见到他,否则,司司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想要被原谅是欲望。
在媒体
粉丝:“为什么tk不肯正视我们的诉求!都过去半年了,连最基本的解约文书拿不出来吗?”
想要被安抚是欲望。
在雍城
席容:“9个月,他已经9个月没有回过我消息了!你是打算让我去长江还是嘉陵江里去捞他啊?去找啊!”
想要被记得是欲望。
在京城
谷却风:“很开心这部电影终于可以上映,我也知道今天首映会有很多是司玉的粉丝。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在这个7月,为你们也为我自己,带来些许的安慰。”
想要被安慰是欲望。
在一年前
“你好,希望我的中文口音不会给我们的交谈,带来太多的麻烦。”
“不会。”
“我介绍一下,我叫齐恒,将负责你的心理治疗。”
“你好,我叫司玉。”
想要活下去是欲望。
司玉扭头看向窗外。
贺云看着窗外出神。
“贺摄,到您了。”
贺云回过神,从平凡无奇的窗户移开眼,点点头。
也在一年后,黎明的窗外。
「当燕雀最初的低声啁啾越来越响,渐成曲调,
黎明驾着它珍珠色的犁
犁开黑暗,照亮了堆叠的云层,
越过美丽的绿野和东海。」
“你在读丁尼生?”
齐恒走来,靠在书桌旁,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喜欢勃朗宁。”
司玉歪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垂到他的右肩。
齐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接着,从他手中抽掉书。
“诶……”
“想出去走走吗?”
司玉轻轻叹了口气,伸出纤细的手臂支着脸,丧气道:“算了吧,湖边的鹅卵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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