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极还要说话,却听见车窗传来一声响,扭头看去,只见一张苍白的老脸贴在车窗上,眼神犀利地看这里头。
隋辨怪叫一声,差点发动车就跑。
后车门被拉开,老孟擦着身上的雨水坐了进来,身上带着股药味:“嚷嚷什么!没大没小的,你俩倒是跑的飞快,我跟老孙废了半天劲儿才把那帮畜生按回去!”
说着从身上揪下来一直浑身冒着灵光的蝎子,从车窗里丢了出去。
蝎子一落地,便自觉地朝着医院爬去,一头从门口逃出的孽灵被蛰了下,浑身便跟散了架似的瘫软在地,与雨水融为一体。
“孙叔请出来‘药王娘娘’啦?”隋辨看了看,“三哥呢?”
所谓“药王娘娘”,其实是医修们的一种术,将调配好的灵药常年喂养一些有灵性的昆虫或动物,这些被喂养的东西久而久之也成了一种“药”,放出来压制这种低级孽灵还算有效。
隋辨刚说完“三哥”,便见老孟带来的那个青年自五楼一跃而下,落地时手中还带着一头病鬼,已被他的灵力压得无法动弹,一脚踩过便没了动静。
“有些能力。”薛清极坐在车内低声道。
隋辨跟他小声说:“孟叔带出来的同族子弟都挺厉害的。”
老孟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却很好使,这话也听到了,招呼青年上车,自己脸上带出些许得意,心情似乎也好了些,竟然还有空闲聊:“你孙叔等会儿也出来了,那死了的女人回头我们联系她家里收拾,不过听说她家里人不怎么样,再不行就我们孟家出面给办下后事,到底是可怜人。”
“到时候喊我一声,我也想送送。”隋辨有些低落。
老孟道:“那女人身上的味道不对,大有问题,等你孙叔到了咱就先去找老太太说这事儿。”
说完又问:“刚才你们聊啥呢,我听到什么纹身?你要纹纹身啊?不行!我跟你爷爷老伙计了,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要折腾这不正经的东西我可不答应!”
薛清极没吭声,隋辨接口:“没有,就是说起严哥那个花臂了。”
“哦,他啊。”老孟撇撇嘴,“那纹身早就有了,你说说,他也一把年纪了,到底活了多久咱都不敢猜,他就是长的嫩点儿,还学人家年轻人赶时髦呢。”
薛清极听到“一把年纪了”没绷住,无声地抿嘴笑了。
隋辨问:“严哥那么早就有纹身了啊?”
“可不咋的,搞得我们家小孩儿们看他都以为他是地痞流氓,”老孟道,“不过我记得我年轻那会儿,他那个纹身只到手背,也不知道哪天再见忽然就连指头尖都带上了,上边好像都快蔓延到脖子了。”
薛清极眉头猛地皱起:“他的纹身变动过?”
老孟现在也不把他当傻子看了,但还是挺别扭:“嗯,好像是。但没人见他去什么店里做纹这玩意儿,他那胳膊颜色也一直那么重,你说奇怪不?我都不知道他折腾这干嘛,妖的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啥!”
薛清极没有回答,倒是三哥笑了:“叔,也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有不少喜欢这些,我兄弟暗恋的一姑娘觉得纹身酷,他就纹了个那女孩儿名字的变异字体在身上了。妖皇虽说是妖,但人和妖除了种族不一样,感情总是一样的嘛。”
感情总是一样的。
薛清极看着窗外的雨帘,心想这可不一定。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严律几分钟前给他发了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片透明碎片,半弧形的,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与之前赵红玫塞给严律的胶囊外壳有些相似。
薛清极慢慢打字回复:胶囊?
那边很快回:我也怀疑是,先解决完这边,就去仙门汇合。你情况怎么样?
薛清极看看医院大门,里边已经彻底恢复平静,灯光不再闪烁,之前逼人的孽气和不适感也消散了,只剩下一股药味在雨中弥漫,老孙冒雨走出,对车内几人摆了摆手。
“解决了?”老孟问道。
老孙坐上车叹了口气:“差不多吧,我让我儿子来盯着了,不会出事儿。”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向薛清极,“小年好像早就知道赵红玫的遗体有问题?”
薛清极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只淡淡“嗯”了声。
“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老孟也反应过来,有些警惕地问道。
薛清极终于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露出了一个再温和不过的笑容:“不过是比二位多见过许多这模样的死者罢了,在千年前。”
天上划下一道闪电,将他本就白皙的面孔映得格外苍白,这温和的笑容在这句话说完时竟透出点儿疯疯癫癫的鬼气儿,跟脏东西上身了似得。
车里顿时没了动静,隋辨默默地发动小面包,车在雨帘中行驶起来。
薛清极换了个姿势,轻松地打着字:尚可。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觉得你的纹身酷吗?
那边隔了很久才回了一个符号:?
“严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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