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纸牌,打乱重洗,花切再接着切牌,最后在虞绥的手里乖顺地展开,是标准的从a到k不同花色按照顺序排列的原序。这就是魔术中的 false shuffle(假洗牌),没有任何道具做辅助,纯粹考验魔术师的手感和功底。一副牌,无论看着怎么洗怎么操作,最后每一张牌的位置都分毫未动。
这个世界原本会存在的“虞绥”只是个出门打工的魔术爱好者,但现在的这个虞绥,是货真价实的天才魔术师虞绥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好看,脸也好看,牌玩的更好看。
郁白桦盯着他半晌,然后对他说
“现在陪我去玩一局,价格你开。”
这个点酒吧还没有客人。虞绥推门进去,灯还没打开,昨天散场时没来得及收干净的桌椅乱糟糟地叠在一起,早到的员工们正在打扫。站在调酒台后收拾杯子的调酒师kev看到他,笑眯眯地对他吹了声口哨。
“可以啊小虞,今天穿这么帅。”
虞绥放下包,拿过边上的抹布帮着一起擦桌子,他笑了笑,说:
“还没买厚衣服。”
kev开玩笑地打趣他,“今天这么帅,说不定等会还能遇到一个富婆姐姐心疼心疼你,给你买上一衣柜。”
虞绥想了想,点了点头,莞尔
“也不一定要是富婆姐姐。”
kev没思考他话中的深意,换了个话题,继续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家魔术酒吧叫因,特色就是会有魔术表演热场,平常来的客人群体都比较固定,生意也比较冷清,相比这条街上其他如火如荼的会所来说没什么名气。虞绥的工作不多,在休息日人流量大的这几天帮着店内服务员白天做一些普通的工作,晚上的时候就表演魔术带动气氛。
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阳的余晖才刚刚消失殆尽,遍地霓虹就迫不及待地布满了整条街道。蓝紫色的“因”终于在夜色里有几分显眼。还没到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虞绥坐在高脚凳上无所事事地喝着kev给他调的那杯苦艾酒。吧台的灯光从淡绿色酒水中沉沉浮浮的冰块里折射进虞绥的眼底,衬得他偏琥珀色的瞳孔显得有点妖。
酒吧里放的音乐是breathe:
“i feel the pas turng,
感知这一切变幻得太快,
i see the candle burng down,
烛光燃尽,
before y eyes,
就在我眼前。”
歌词在女声唱出before y eyes的那一刻,全场都不约而同地静寂下来,原本吵闹的酒吧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了除了歌声之外的第二种声音。
紧接着,虞绥甚至能听清楚推开门时风铃的轻响,然后就是鞋跟敲击在地面上,朝他缓缓走过来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before y eyes,就在我的眼前。
虞绥漫不经心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转首看向坐在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郁白桦。
他还是来了。
只是眼前人变化太大,虞绥第一眼都没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对上。郁白桦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黑发半拢,西装外套严丝合缝地扣住他瘦削的腰。眼尾一颗小痣此刻略微扬起,唇边隐约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你认识我么?”郁白桦用手叩叩桌面示意kev给他上酒,看着虞绥问出了这个问题。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有058在虞绥总是能够一眼认出郁白桦的。只是上辈子郁白桦还只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少爷,除了圈内人没人认得他。而如今的他,不提别的,整个a市稍微消息灵通点的人都知道他是谁。
“认识。”虞绥转身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轻轻搭住漂亮的下颌,偏头弯起眼睛。他一双含情眼格外吸引人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好像有百般潋滟的深情,漂亮极了。
他轻声回答郁白桦的问题,语调莫名显得有几分缱绻。
“郁小少爷……郁总。”
“小少爷?”郁白桦闻言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忍不住微微低头嗤笑出声,身体轻轻跟着颤抖。
虞绥记得他原本背部线条柔和饱满,如今实在是太瘦了,透过用料考究的西服。蝴蝶骨都突兀的显出来,好像要振翅欲飞。
“很久没人敢这么叫我了。”郁白桦愉快地抬起头对虞绥笑,“我很怀念。”
他现在的神情看起来温和而平常,好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没有传闻中那些阴鸷和疯狂。kev把为他特调的那杯珍珠从吧台上递过来,对虞绥比了个“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能被大佬看上”的眼神。
kev忍痛开了瓶勃艮第的霞多丽给郁白桦,怕他这样的人喝不下平日里常人爱喝的鸡尾酒。可是郁白桦最后也没分个眼神给这杯酒和其他人,反倒是继续和虞绥天南海北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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