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忠心的紧,只是可惜了,你家主子若是得知你没了,会不会有一刻为你惋惜?”
宋锦悦也不恼,坐在软榻上,身子朝后靠了过去。
抬手轻轻叩着桌面,轻笑一声,直视着杜仲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
杜仲面上却无半点波澜,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今日,他原就没想着活着出去。
此番周旋,不过想为自家主子多寻些可用消息罢了。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逼着你说了。”
宋锦悦摆了摆手,面上早没了先前的随意,反而是一脸的不耐烦。
“宋清。”
立在外头候着的宋清听见二小姐的召唤,怔愣了一下,这才忙走进了屋内。
推开房门,只见杜仲跪在地上,秋韵立在杜仲跟前,二小姐则是坐在软榻之上。
“二小姐。”宋清行了一礼。
“杜仲是北国之人,将他处死,明日对外便说他偷了国公府的珠宝,已伏法认罪,尸体丢去城外乱葬岗。”
宋锦悦面上平静无波,仿佛说的是春日踏青的安排罢了。
宋清心下大惊,方才二小姐说了什么?
杜仲是北国之人?
他看向杜仲,眼中带了几分求证意思,可杜仲再瞧见他探究的目光时,猛地撇过了头。
“记住了,一定要仔细搜查一番,莫要叫他给敌国奸细传了信过去。”
宋锦悦从头到尾,都未再看杜仲一眼。
这样的人,即便你打折了他的腿,他都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她不想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这个结果,是杜仲早就料到了的,他只是恨自己行事不周,叫二小姐给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罢了。
宋锦悦摆了摆手,示意宋清将杜仲带下去处置。
秋韵忙将那布团又重新塞入了杜仲口中。
宋清这才带着杜仲正欲离开。
“宋清,两日后再将杜仲处置了,现下你将他关去暗房,莫要叫旁人发现,也不必送吃喝前去,没得浪费国公府的粮食,总归是要处死之人,就不要再浪费食物了。”
宋锦悦的声音依旧淡淡。
宋清听的却有些惊诧,二小姐看着柔柔弱弱一女子,心思怎地这般阴毒?
杜仲却是没料到二小姐会这般说,他愣了愣,终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他现下心中思量的,却是怎么能最大能力给主子送信,告知主子宋二小姐已识破了他的身份。
宋将将杜仲带去了国公府的暗房。
这暗房在国公府一处闲置的院落内,这处隐蔽的暗房,原先他并不知晓。
只是后来得了二小姐的赏识,同宋知一同担任国公府的护卫,这才得知了国公府还有这样一处暗房。
“小姐,婢子送您回去歇息?”秋韵上前,问道。
宋锦悦微微点了点头。
秋韵这才拿着火折子,搀扶着小姐回了正屋。
进了正屋,秋韵为二小姐褪下身上衣衫,伺候小姐就寝,这才为自个儿解着身上的衣衫。
她依旧睡在小姐床边打好的地铺上。
宋锦悦合上眸子,并无半点睡意。
她心中思量起杜仲之事来。
这杜仲既然是北国之人,入府是为了帮助沈氏。
他还同五皇子贺元帧认识,不然怎会叫贺元帧那夜闯入自己闺房,警告她不能动铃儿?
这铃儿亦是北国奸细,且还是太后身边之人。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沈氏的生父是北国之人?
不然铃儿又怎能成了太后身边的宫娥?
宋锦悦心中揣测渐深,迷雾重重的局面仿佛渐渐有了清晰轮廓。
她仿佛看见了面前布着的一张大网。
不知何时,竟沉沉睡下了。
天色大亮,阳光从窗柩处落在床榻上,阳光透过床榻前的纱幔落在了宋锦悦面上,她睁开睡意迷离的双眸,看了看外头。
这才唤来秋韵进来伺候她梳洗。
因着现下国公府没了主母的缘故,她自是不必再去给沈氏请安。
今日袁嬷嬷特意煮了红豆莲子白米粥。
她足足用了一碗方才作罢。
才搁下碗,外头婢女就来传话。
“二小姐,秦大人来了,现下在前厅候着。”
宋锦悦“嗯”了一声,这才带着秋韵去了前厅。
她并没料到秦晟能来寻他,心中到底有些惆怅。
在前厅看见秦晟时,她微微皱了皱眉。
她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秦晟的眸子。
“锦悦,我有话想同你说。”
见他一脸诚恳。宋锦悦看向秋韵,示意她将前厅伺候的下人都先带了出去。
等前厅只留下二人时,宋锦悦这才看向秦晟,等着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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