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太监来找,惠贵人便赶紧回来,帐子里宜贵人正在给皇帝穿戴甲衣,见了她便说:“姐姐快来帮帮我,臣妾伺候不来的。”
玄烨嗔笑她:“皇祖母怎么选了你来伺候朕?”
宜贵人嘻嘻笑道:“太皇太后是让臣妾来逗皇上高兴的,伺候人的事儿,臣妾手脚笨,脑袋瓜也不好使,学不会。”
“油嘴滑舌,都是皇上惯的。”惠贵人笑盈盈过来,灵巧麻利地给皇帝穿戴好甲衣,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两人都看得痴痴的,玄烨却突然问她:“明珠来做什么了?”
惠贵人忙道:“只是来请安,没有别的事,臣妾打发了。”
那之后,皇帝与亲贵子弟围猎骑马,十分尽兴。但玄烨对岚琪很克制,明明希望夜里她能做伴,还是克制忍耐,倒让太皇太后看不过,这一晚主动打发岚琪去銮帐里伺候皇帝。小常在自然欢喜,伺候罢了太皇太后这边,便领着香月往皇帝这里来。
行至半路,她们的灯笼被风扑灭,香月没有带火折子,便请岚琪在路边等一等,她自己跑回去再点灯笼来。因圣驾和太皇太后及诸贵人、常在都在这里,帐子外头严严实实围着侍卫岗哨。里头白天时帐子间往来行走的人就极少,夜里更是几乎见不到人,岚琪怕风吹,就稍稍朝后头退了退,躲在两顶似无人在的帐子之间避风。
正等得百无聊赖,右手边帐子里突然进了人,便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在说:“我现在很好,惠贵人说过些日子能想法子让我出宫,可我已是罪籍,你再不要想我们那些事了,孩提时的玩笑话,我不会当真。”
“你没有当真?你若不当真,又为何来见我?”
男子的声音一出,岚琪心下吃惊,刚才听见什么惠贵人她就很惊讶,这会儿听见男人的话,不正是近日常在皇上跟前的纳兰容若,那这个女孩子,又是哪一个?
“主子,你在哪儿?”却听玉葵的声音响起,很快有灯笼明晃晃地靠近,岚琪的身影被完全映在了帐子上,她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走吧。”
“香月把脚崴了,这丫头让奴婢赶紧来找您,她怎么能把您留在风地里呢,真是又欠收拾了……”
宫女的声音渐行渐远,周遭又陷入黑暗。帐子里的人都惊呆在原地,好一阵才缓过神,宫女推着容若:“快走吧,再被人发现就糟了,容若你若连前程都没了,还怎么应我当初的话?”
这一边,岚琪越往玄烨那里走,心里就越紧,突然驻足说:“我肚子不舒服。”
玉葵很担心:“是不是吹着冷风了?”
“是呢,送我回去吧,皇上那儿你去和李公公说一声。”岚琪此刻一点也不想见玄烨,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不晓得该用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近来皇帝很器重纳兰容若,她虽不懂朝政,可也知道皇帝有心栽培自己的左膀右臂。
大臣若正大光明地问皇帝讨一个恩典求个宫女并不难,错就错在,他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突然冒出来这样的事,如果换作别人撞见,纳兰容若岂不是连前程都要毁了?
岚琪一夜难眠,翌日精神就很不好,皇帝那边要行猎,却不见她在皇祖母身边,派人问听说是着了风寒,玄烨心情就很不好。
这一边,惠贵人回帐子里换衣裳,正高兴地说大阿哥被皇帝带去林子里的事,身后突然有人“嗵”的一声跪下。她转身看见不禁蹙眉,打发几个贴身宫女出去,冷然问:“怎么了?”
宫女伏在地面重重地磕头:“惠贵人,您一定要帮帮大公子。”
当惠贵人听完昨晚的事,重重跌坐在榻上,怒意横生,指着地上的人骂:“我以为你很稳重,真是没想到啊,你们怎么就憋不住了呢?我什么都替你们安排好了,这一年半载的就忍不住吗?幸而是撞见她,若换作别人,现在早就身首异处,还有在这里求我说话的份儿?”
“奴婢死不足惜,惠贵人,求求您帮帮大公子,这件事万一被乌常在露出来,大公子的前途可就毁了。”宫女含泪哀求,“奴婢怎么都无所谓。”
惠贵人沉沉阖目,似呢喃一句:“为什么偏是遇见她?”
“昨晚宜贵人能瞧见你们,乌常在能撞见你们,保不准还有什么人看在眼里没说的,而乌常在兴许已经告诉了谁也不一定。”惠贵人叹道,“从今天起,每时每刻跟在我身边,我大大方方地带着你,才不会让人起疑,还要管住自己的眼睛,总低着头不会错,可乱看见什么,自己吓唬自己失了态,就要落人口实了。”
“奴婢谨记,多谢贵人,那大公……”
“闭嘴!”惠贵人怒道,少见的目色犀利,狠狠瞪着那宫女,“才叫你管住自己的眼睛,少说一句管住你的嘴就不明白了吗?要你的命何其容易,你自己若不想活了,趁早说,我也不必替你们提心吊胆。”
此时外头有宫女禀告:“主子,皇上快回来了,咱们该走了。”
“还愣着做什么,来给我换衣裳。”惠贵人冷声呵斥,待穿戴齐整回到外头,又与众人说说笑笑。不久皇帝狩猎归来,带了猎物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