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这些小东西穿梭往来,但宫内主子所住的周围,总有人细心打理,往日里容不得这些小畜生出没,觉禅贵人来咸福宫那么久,也似乎是头一回听见。
野猫叫声不断,果然正殿那边就有些动静了,第二天一早,香荷就来告诉她:“她们说昨晚有婴儿哭了一整夜,吵着娘娘没有?奴婢睡得死,真的没听见,主子,您听见了吗?真是吓死人了,哪里来的婴儿啊?”
香荷这样没心机没烦恼、每天又辛苦劳作的人,夜里当然睡得踏实,听不见猫叫声也是正常的,但觉禅氏倒奇怪,这几天到处有积雪,早上稍稍查看就该发现有野猫留下的爪印,怎么冬云她们都没去查看?
之后来正殿请安,贵妃果然精神倦怠,正巧冬云不知从哪里回来,对贵妃禀告:“奴婢派人前前后后查看过了,没有猫狗的爪印,昨晚也没有雪,不至于把脚印覆盖掉,也不见有清扫过的痕迹,恐怕不是野猫。”
“不是野猫是什么,难道你们没听见?”贵妃脸色骤变,指着冬云道,“今晚给我派人前前后后上夜,若是抓到野猫统统闷死,难不成还真是婴儿啼哭?!”
觉禅氏不动声色,只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可这一晚即便贵妃派人不断地在咸福宫周围巡视,大半夜时仿佛婴儿啼哭的声音又在咸福宫冷幽幽地响起。太监宫女们一遍一遍地查,不见人影也不见野猫的踪迹,渐渐都觉得阴森恐怖,连觉禅氏都觉得十分蹊跷。
四五日后,温贵妃已几乎崩溃,但突然有天夜里不再有古怪的声音,贵妃难得一夜安稳,正以为自此摆脱了这古怪的哭声,第二天夜里,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比从前更凄厉恐怖。
这一晚觉禅氏正好给四阿哥做的衣裳最后收尾,点着灯没停手,听见猫叫声也习以为常,可正殿里了不得了,香荷匆匆跑来告诉她说:“温贵妃娘娘跑出去了,说要去抓野猫,冬云姐姐她们拦也拦不住,都跟出去了。”
觉禅氏闻言计上心头,借口让香荷去看看十阿哥怎么样,自己转身从私密处翻出藏红花,趁着咸福宫里乱哄哄的,悄然往贵妃寝殿而来。
所谓藏红花,入药实则只是藏红花深红的花蕊,制成中药后如一条条小虫子似的,这次德妃给了觉禅氏一大包,她之后自己偷偷又分成了几份,现下拆了两包撒在温贵妃的被褥上,趁着殿内无人,月黑风高,悄悄就跑去了十阿哥的屋子。
温贵妃是真带着人去抓野猫了,可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野猫早就被吓跑了,抓是什么也没抓到,但很快就再听不见狰狞的“啼哭”了。
十阿哥的屋子里,觉禅氏拍
哄他入睡,只听得外头又一阵喧嚣,该是温贵妃带人回来了,但听她似乎在斥骂:“你们回来做什么,再去给我守着给我抓,一定是野猫,这里哪有什么婴儿?”
觉禅氏怀抱十阿哥,静静等待之后的动静,外头窸窸窣窣地似乎散了,怀里的孩子稍稍嚅动嘴唇似在梦呓。突然一声尖叫从正殿传来,十阿哥脸上一抽搐,被惊醒的孩子呆了一瞬后,就扯开嗓子拼命地哭。
“十阿哥乖,十阿哥不哭……”觉禅氏抱着孩子满屋子来回地晃悠,心思却全在正殿那边,但那里不知为何没再有别的动静,若非有十阿哥被吓哭,觉禅氏几乎要怀疑是否是自己臆想出的尖叫。
贵妃的寝殿里,冬云手足无措地站在床榻前,她家主子正缩在后面发呆,刚刚应声跑进来的人都被冬云打发了,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转身问贵妃:“娘娘……怎么办?难道……难道是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来索命?”
“闭嘴!”贵妃厉声骂她,但突然又捂住嘴,她不能骂人,不能让外人听见,立刻指着冬云说,“弄干净,放到炭炉里烧掉,什么事也没有,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冬云却突然崩溃了似的,蹲在地上抱头哭:“奴婢害怕,娘娘,奴婢好几天都睡不着,是奴婢亲手放的藏红花,是奴婢杀了福晋的孩子。”
温贵妃偏执的脸上满满是不服气,跑过来抱住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扳开冬云的手捧着她的脸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要是查得出来早就查来了。家里就剩下我在宫里,我们还有十阿哥,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没见天日的孩子来追究我。何况什么也查不出来不是吗?法喀素会替我守口如瓶,不然他们也脱不了干系。冬云,如果有罪孽,那也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娘娘,为什么呢?”冬云用力地摇头,想要努力忘掉这一切却又挥之不去,“咱们以前不是好好的?为什么不能过从前的日子?”
温贵妃怔怔地看着她,仿佛被这句话问住了,目光呆滞,眼神涣散,好半天才说:“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憋屈地活着,凭什么所有的事都不能照着我的心意来?乌雅氏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就连我的嫂子都要是她的妹妹!她们什么东西,凭什么生我们钮祜禄家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冬云心头一震,眼前的人几乎与得了癔症无异,她扶起贵妃的肩膀用力摇晃,揉着她的脸唤她:“娘娘醒醒,您醒醒啊。”
温贵妃果然似缓过一口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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