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树木葱郁,她一时喊叫前头未必听得见,她一面喊着,一面自己扑上去要扯开压在杏儿身上的人。虽然还没看清脸,但毫无疑问,袭击她们的必然是平贵人。
岚琪搬起边上的石头往她胳膊上砸,平贵人吃痛滚到了一边,岚琪迅速拉起杏儿,着急地问:“没事吧?”
可等她们看清滚在地上的人,都着实吓了一跳,昔日妖艳美丽的平贵人已不复存在。岚琪见过孕中的小赫舍里,现在实则要比那会儿瘦削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好像是曾经过度发胖后的身体又一下子被掏空变瘦,整个人仿佛干瘪了一般,变得十分难看,若非说话的声音,还有那双永远充满憎恨不满的眼睛,岚琪她们不一定认得出眼前的人是平贵人。
岚琪往四周看,她和杏儿真是落单了,想要大声喊,又怕刺激小赫舍里,她已经趴到地上重新捡起了那支锐利的簪子,随时都会扑上来,而拼死的人身上所具有的力量,无法想象。
“杏儿,我们跑吧。”岚琪声音颤抖着,紧紧抓了杏儿的手。
“娘娘,您先跑。”杏儿脸色苍白,却要放开岚琪的手,让她先走。
可是平贵人突然尖叫呵斥,吓得她们俩浑身一软。面对疯狂的人,永远不知下一步她会做什么,但是从她骂骂咧咧的话里听得出来,小赫舍里盯着她们不是一两天了。她好像觉得是章答应产女克死了她的儿子,就想杀章答应报仇。可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眼前的平贵人,显然已经疯了。
“你们两个都是贱人,都该去死!”平贵人咒骂着,手里举着簪子几乎就要扑过来。
“孩子是病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极度惊慌之下,岚琪冲口而出道,“这个孩子不是死了更好吗?留着他是罪孽,难道你心里还不明白?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做了见不得人的龌龊事,还要留着孩子将来受罪?”
平贵人听得怔了一下,这疯狂的人似乎听明白了岚琪的意思,很快脸上的神情更加狰狞,眼睛瞪得铜铃一般,盯着岚琪说:“说我的宫女私通,难道也是你?原来都是你,都是你……”
岚琪却听不懂了,可不等她费心去想,小赫舍里竟已经扑上来,这一次是完全冲着岚琪来,她嘴里咒骂着:“是你害死我的儿子,是你挑唆皇上恨我、抛弃我,贱人,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岚琪一手拼命顶住平贵人握着的簪子,一手要扯开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被掐得几乎透不过气,生死关头只有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你与人苟且生下的孽种,是你害死他的,咳……你应该自己偿命。”
“闭嘴!”平贵人疯了,却是大哭起来,“你胡说八道,那是皇上的儿子,是皇帝的龙种,他是皇上的儿子……”
岚琪一怔,手无意识地软下来,可平贵人却疯了一般用着劲道,眼看着簪子要刺入岚琪的咽喉,身上疯狂大哭的人突然发出一声粗重的惨叫,两眼一翻就朝边上软下去。岚琪顺势看她,只见小赫舍里的脖子上插了一支簪子,身体稍稍抽搐后就再也不动弹了,而边上章答应双手举在胸前不住地颤抖,很快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杏儿……”岚琪爬起身子扑过来。
“娘娘,我……我杀人了。”章答应眼神发直,显然被自己凶残的举动吓坏了。
此刻才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那边还优哉游哉地喊着:“娘娘,公主找您呢。娘娘,您在哪儿?”她们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里刚刚发生的惨剧。
岚琪爬起来,搂着杏儿,安抚她说有人来了,却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竟是心中一横,扑到已经咽气的平贵人身边,奋力拔出了她脖子上的簪子,鲜血四溅,瞬间全喷在她的脸上。可那一刻顾不得惊悚,她将发簪藏入衣袖中,再回来搂着杏儿说:“不是你杀的人,杏儿,不是你杀的,你什么都没有做。”
章答应却被完全掏空了一般,又惊见岚琪满脸的血,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晕过去了。
“娘……娘娘……”突然有惊叫声,显然是有人看到了这里的血腥,周围陷入混乱,有人大声喊着别让公主过来,还有人喊着有刺客。
人越来越多,岚琪依稀听见她们说“平贵人死了”,她和章答应分别被搀扶起来。可不论旁人怎么摆布她,她都牢牢地捏着藏在袖口里的簪子,只等被送到永和宫寝殿内,才把血淋淋的簪子藏入枕头下。
那一幕被环春看见,环春惊讶,但见主子冲她摇头,环春就没开口。
太医纷纷赶来为德妃娘娘和章答应治伤,虽然德妃娘娘浑身是血,但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章答应是受惊过度昏了过去,一时半刻都没能醒过来。
至于平贵人,死了。
宁寿宫里,太后急得不行,荣妃匆匆赶来,却也说不出个明白的话,只是说道:“您安心些,岚琪和章答应都没事,平贵人已经死了,也没法子了。当时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等岚琪自己来说。可现在她们被吓得不轻,怕是连话都说不出。”
太后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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