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问你?他是心痛。”岚琪轻叹,示意儿子起来,“他原本多高兴,以为太子真的有所长进,结果却是弄虚作假,要他还怎么信任你们?”
胤禛慢慢站起来,垂首道:“太子他很用心,可他说他怎么做都不能让皇阿玛满意,从小就这样,小时候他受不了了就……”话至此,他到底没说下去,过去的事提起来也没意思了。
岚琪则道:“额娘见你这样,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你们兄弟之间已经不能好好相处了吗?”
胤禛晃了晃脑袋:“我也不知。”
“往后打算怎么办?”
“只怕没什么法子。”胤禛抬眼望着母亲,无奈地笑着,“皇阿玛对您的情意,就是这一切的根源,额娘您能明白吗?但儿子不是怪您或皇阿玛,只是想说,这是咱们母子命中注定的事,我有福气做了阿玛和额娘的儿子,就要有勇气去担当这一切,不论将来咱们走到哪一步,儿子都不想给自己的出身丢脸,也不能给皇额娘丢脸。”
岚琪的神思在一瞬间凝滞,她突然想起那个雪天里,佟国维半路停下与她说的话,说她该收敛更多的光芒,不要给四阿哥带去负担。此刻儿子亲口对自己说,她和玄烨的情意造成了这一切,毫无疑问,在那些兄弟眼中,他们的生母不得意,是造成他们不受宠的最大缘故,而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从来不缺恩宠呵护。
“额娘,您别多想。我自己想通后反而释怀了,不称心、不顺意的是他们,我不该为了他们而生气。”胤禛的目光淡定坚毅,郑重地与母亲说,“想让他们闭嘴,知难而退,只有我自己做得更好。”
岚琪颔首道:“记着:凡事留有余地,不要回过头反被自己束缚。类似这一回帮太子的事,额娘是不希望你再做的。可你真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别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将来再有人这样质问你时,你才能继续挺直腰杆儿回答。”
胤禛:“儿子记住了。”
岚琪又一叹:“这事让你皇阿玛很寒心,你寻个机会好好请罪认错。太子那一边恐怕也就这样了。但你皇阿玛既然会对我说,一定想至少你能给他一个交代。”
胤禛的脸上反而有几分为难,勉强答应了。
不久后,十三、十四阿哥从各宫逛了一圈回来,少不得各宫娘娘都给他们捎带东西。十四阿哥大大咧咧坐下喝茶,不耐烦地说:“娘娘们都还把我们当小孩子呢,尽赏些吃的、玩的,我笑都笑不出来。几时才能把我们当大人看待?”
岚琪嗔怪他人小鬼大,更不该说这样的话辜负娘娘们的心意。说着,想问问胤祥近来如何,转过目光去,那孩子却一门心思在与他四哥说话,兄弟俩的个头儿高低日渐拉近了,再过两年恐怕胤祥就能越过哥哥。敏妃没了以来,这孩子心智和身体的成长一日千里,每隔一段日子相见,岚琪都会对胤祥生出陌生感,她的确当亲生儿子一样爱护胤祥,可不知怎么又回到了当初刚刚抱养这孩子时的心境,仿佛总有人在提醒她,这不是自己的骨肉。
此时外头通报说八福晋求见。今日阿哥和福晋们都在宫里,过来问安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虽是一家人,难免有叔伯嫂子间的尴尬,毓溪又不在跟前,胤禛在一旁就有些不方便。正好听八福晋说:“胤禩原要与臣妾一道来向娘娘请安,可皇阿玛突然让他去乾清宫说话,所以臣妾一人就来了,还请娘娘别怪八阿哥失礼。”
胤祯听得八哥来了,立时与母亲说要去找八阿哥。岚琪想到方才让儿子向玄烨请罪,便顺口吩咐他领着两个弟弟一道过去,眼神示意儿子找着机会向父亲说清楚,嘴里只是吩咐说今日宫内有亲贵大臣进出,别叫十四莽莽撞撞、人前失礼。胤祯虽不愿意被四哥管头管脚,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走了。
这样剩下德妃与八福晋,反而冷清,岚琪笑道:“你四嫂她们都在景阳宫,你一会儿也过去凑热闹吧。荣妃娘娘不知得了什么新鲜物件,妯娌姐妹们都在那儿呢。”
八福晋欠身答应,但又见目光闪烁,悄悄将四周看了几眼,仿佛难得的没有旁人在的机会,终是眼神一定,离席微微屈膝福了福道:“德妃娘娘,臣妾有件事想与您说,心里盘算好一阵子了。”
岚琪心中好笑,如今她怎么就成了所有人的“婆婆”了:太子妃来找她说心里话,这会儿八阿哥福晋也来。太子妃没有婆婆,八福晋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八福晋见德妃笑容温和,定了定心,继续道:“臣妾做儿媳妇的,本不该插手宫里的事,这样做实在是没规矩。但良嫔娘娘是八阿哥的亲额娘,八阿哥心里不自在,臣妾也跟着不好受。娘娘您是否知道,良嫔娘娘虽然晋了嫔位,更是延禧宫主位,虽然至今仍住在配殿里是她自己的心意,但内务府每月给的份例,依旧是贵人的品级。虽然额娘她不至于不能开销,但宫里人这样不尊重,八阿哥他心里一直都不自在。”
岚琪很讶异,反问道:“到如今还是照贵人的品级给的?”
八福晋怯然颔首:“额娘身边的宫女香荷告诉臣妾,怕是错不了。她到内务府去提过,他们敷衍了事,一直拖着。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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