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非要挑起来,他不是一向最最谨慎,难道不怕皇阿玛因此怨他?”
胤禛颔首:“未必是他的主意,他绝不会做这种招人恨的事,如果是别人左右他,那就只有大阿哥。看样子他们必然另有打算,眼下我们猜不到,就只能静观其变,你往后在兄弟之中说话,要再三谨慎,你们都不是孩子了。”
十三阿哥听得最后一句,笑道:“四哥,你终于信我长大了?”
胤禛道:“我的小侄女那么可爱,我弟弟多能耐了,我还能把你当孩子
吗?”
十三阿哥嘿嘿一笑,有些腼腆,他和十四阿哥的那些事还是哥哥教的,不过他们比哥哥厉害多了,娶妻纳妾不久就开花结果了。等孩子们长大些,能跑能跳了,围着额娘转,也能宽解她因孩子们都长大成人的失落。
不久后,毓庆宫里就得到佟贵妃的旨意,太子寿宴所有的事,都由太子妃一人主持,花的钱内务府供着不必她犯愁。但细琐的事若是要找人搭把手,从妯娌里头挑人,或是她们毓庆宫里侧福晋等人相帮,一切的一切都由太子妃说了算,算是太子妃至今接手过最大的事了。
事情是来得及做的,太子妃慧心善悟这么多年冷眼旁观宫里娘娘们做事,也学得一身本事,主持一场宴席并不难,难就难在,为什么要给太子贺寿,这不是明摆着让太子难堪,还嫌皇帝不够对太子不满意吗?
胤礽亦是迷茫极了,索额图已自戕,表舅格尔芬、阿尔吉善也都死了,赫舍里一家几乎全散了,如今连一个给他出主意依靠的人都没有,突然面对这样的事,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付。
至于原来在人前表现出的能干,甚至连德妃都对皇上说太子并不庸碌,那也多半是在外戚的扶持、兄弟的相帮下一点点做起来的事,太子活了三十年,竟没有真正独自面对过什么。还记得他昔日对索额图吐苦水,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代替皇帝去各处坟头烧香拜佛。可他求了无数神明先祖,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保佑他?
太子在妻子的怂恿下,几次向父亲表示他不想办寿宴。玄烨倒是很和气,说已经决定的事,突然改了,旁人该疑心他们父子的关系,更再三对儿子说,索额图是索额图,他们还是父子,他还是大清的储君。
可如今,父亲这种话,不会再激起太子心中的豪迈之情,只会让他更加惶恐不安。父亲的只言片语,仿佛成了他依赖的疗伤药,不隔几天听一听,就怀疑和担心父亲是不是嫌恶自己,是不是要抛弃自己。可皇帝不会没事儿老对太子说这种话,一段日子不提起,太子就惶惶不可终日。
至于寿宴,事到如今,太子妃只有硬着头皮上,她也想漂漂亮亮做成一件事,让别人知道毓庆宫的尊贵。但放眼妯娌间,竟无一人值得信任交好,最终还是自家侧福晋、文福晋等搭把手,渐渐把寿宴的筹备做起来了。
转眼寒冷退散,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三月末,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李氏又生下小阿哥,但几次生养后身体不如从前,这一胎较辛苦,孩子个头养得也大,让她差点儿难产。幸而佛祖保佑捡回一条命,但产后出血太多很虚弱,且要一段日子调养。
因在畅春园住着,比不得宫内门禁森严,玄烨悄悄带着岚琪来儿子府里看小孙子。皇帝给小孙子起名弘时,岚琪问过毓溪的意思,毓溪说她有弘晖就满足了,弘时就让李氏自己带吧,而且弘昀一直病恹恹的不大好,瞧着很悬,不想李氏再为了抚养孩子的事伤心,但求家宅安宁。
提起弘昀病恹恹的,总要记起那次孩子落水的事,虽然落水后并没有着凉发烧,但就像撞了什么似的,孩子从此就一直不大好。若是太子妃把孩子推下水,岚琪心里是怨恨的,但不能凭念佟一句话就咬定人家,这个亏,她们只能吃定了。
四月末,圣驾准备回紫禁城,如今德妃的地位不可动摇,良妃依旧是皇帝“新宠”。但让人奇怪的是,这两个加起来近百岁的女人,仍旧一如往常相处和睦,没有为了争风吃醋的事起半点儿争执,但想想也是,都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可争可吵。但也是这把年纪了,皇帝到底喜欢她们什么?
圣驾回宫前一日,惠妃在景阳宫和荣妃说话,她们刚刚派人打点了乾清宫,备着皇帝回来住进去。惠妃在乾清宫逛了一圈,荣妃正和定贵人摸牌,定贵人见惠妃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一副牌结束后,识趣地就退下了。
惠妃瞧着定贵人离去的身影,感慨道:“刚来那会儿还是水灵灵的小姑娘,一眨眼也是有年纪的人了。”
荣妃理着手里的牌,笑道:“我头上的白发快藏不住了,想染一染,怕麻烦又怕叫人笑话,只好戴许许多多的珠花簪子遮挡,结果越发不正经,弄得像唱戏似的。后来想想,反正万岁爷也不正眼看我,遮了又如何。”
惠妃摸了摸自己的发鬓,也怕露出白发来,而后坐到对面,顺手拿牌把玩,笑道:“皇上好歹总来你这儿坐坐呢。”又道,“方才去乾清宫转一圈,那儿几乎没什么改变,万岁爷好些东西都用得旧了,他还在用,还是从前的性子。”
荣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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